那个男人曾经将她伤得那么重,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伤得遍体鳞伤,所以,她抗拒不再去想,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般煽动着,好一会儿后才睁开,她的视线,迷迷糊糊的望向床边那抹黑色的身影。
“容爷,抱歉——”她艰难开口。
他靠的很近,嘶哑的声音更加清晰,“别说话了,你不舒服,歇着吧。”他掀开被褥,覆盖在她身上,动作温柔。
而站在门外的小翠,眼睛瞪大,一句话都不敢说。
应该怎办才好,她很担心自家夫人,可是容老爷又很可怕,她只能扯着门帘,站在原地探头观察,既担心又害怕。
黑色斗笠下面的凌厉目光扫过来,就算是隔着黑纱,也让小翠吓得连退了两步,“厅堂里有我带来的补汤,你去热了端过来。”
那嘶哑的声音,有着让人不敢拒绝的威严。
小翠哪里敢怠慢,立刻点头,“是。”
说完,她身后像是有鬼在追般的,匆匆跑了出去。
卧房中,安静了下来,只有秦月臻浅淡的呼吸声。
伤病与疲倦让她闭上眼睛,可也察觉到他还留在房中,没有离开,照理来说如果房中有一个并不太熟悉的男人在,肯定会让她紧绷到无法入眠,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伤病太重,或是其他原因,就算是知道他就站在自己床边,却莫名的觉得安心。
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他是自己的雇主,而且身体并不好,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她知道自己应该起来,开口让他离开,却没有一丝力气支撑起来。
这时,一条温热的毛巾,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某种温暖又熟悉的感觉迷惑住了她——不会是他的,不会是!
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一个男人,她的心揪着疼。
不要再想了!
她反复告诉自己,却又无法不去想,既是床边的男人身上带着很重的中药味道,但她似乎闻到了曾经依偎在他怀中时,那让她眷恋又熟悉的问道,这种感觉太过于真实,让她的心更痛。
眼泪,缓缓的溢出眼角。
黑色斗笠下面的双眼,注视着她,看见了那滴眼泪,他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擦去了那滴泪,然后轻覆在她的肌肤上,重温了她的柔软,她的香气,一切,都是他渴望的,也变成了奢求,凭借着对她点滴的的回忆,才能让他走出生死,对她的思念,让他在濒死的边缘,让自己撑了过来。
终于,他活了下来,找到了她。
可她,却已经不再属于他,他多少次想要告诉她真相,却也知道,只要她知道了自己是谁,她一定会气愤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现在,她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只能在她这样昏迷时,他才敢伸出手触碰她,这些日子以来,他多少次想要拥他入怀,将她如以前一般的放在胸膛上,那处靠近心脏的位置,为她遮风避雨,那么多想——可就是想想,他的魂魄,都几乎碎掉。
月臻,他的月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