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丰眉心微蹙,瞥了伏地而跪许绥宁一眼,再次站出道:“父皇,此案重大,情节恶劣,儿臣愿亲自前往!想我大楚自立国起便有明规铁律不许略卖,可如今纵使在此等铁律面前仍旧有人敢顶风作案,还是专门贩卖那些儿童,少年们……”
他顿了顿,回身犀利如鹰隼般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跪着的朝臣,冷笑一声道:“想来那些人身后若是无大树替其遮风避雨,又何胆敢猖狂至此!?”
“儿臣不惧危险,只愿能早日解救出那些被略卖的孩子们……”
说完,一撩朝服下摆,坚定的跪了下去!
许绥宁见他分明意有所指,话里有话,又铁了心的要参与进来,心里暗恨不已。
他低头看了慕容丰一眼,再次又开口道:“皇上,三殿下想建功立业的心老臣能够理解,只是此案三殿下并不曾亲眼得见,仅凭一封不知来路的信便口出恶言,含沙射影我朝官员,是否过于草率武断!?想我大楚民风淳朴,又正值繁荣昌盛的鼎盛时期,何至于有如三殿下说的这般这般不堪?”
建功立业!?
许遂宁一口一个三殿下...
似是让慕容博想起什么,他盯了朝堂下方那张与自己没有半分相似的脸好一会儿后,眸色渐冷。
眼神在朝堂下的众人找寻了一圈,眉心紧蹙道:“太子呢?”
“怎么今日没来!?”
大内侍见此,急忙低语回道:“禀皇上,太子爷说他今日身体不适,一早便派人请了病假!”
楚皇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讥誚道:“又病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倒是有三百日都是病着的!朕要他这个太子有何用!?”
那大内侍见他发了火,急忙出来打着圆场,“皇上,您也知道太子爷他自幼便底子差,这些年来吃了多少珍贵药材,却也总不见效……”
“罢了,罢了!”
楚皇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灰白的双鬓在此时显出几分疲惫来。
那内侍渐渐退了下去,楚皇终归是惦念着这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吩咐道:“让太医去看看,需要什么药,都送过去!”
大殿内,朝臣们私下里三三两两的偷偷用目光交流着,随后便有人跨出队列,拱手附议道:“皇上,许大人所说极是,三殿下他虽有建功之心,只是如今尚且年幼,臣认为此案还是交于许大人处理更为稳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在了许绥宁那边,但凡能进这勤政殿的,个个都是人精,楚皇刚才那一番话,他们哪里还领略不了上头的意思!?
慕容丰跪于朝堂前方,听着耳边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暗暗的握紧了隐在宽袖长袍下的手。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可话里话外无不向楚皇透出他想调查此案,是为了得这天下民心,在民间树立威望,是为了刻意争功劳,甚至有不轨之心!
看着楚皇投过来的怀疑打量的目光,慕容丰低垂着眸,难掩失望之色,有些嘲讽的笑了。
又是如此,父皇从来也没有信任过他..
又或许,连他这个人,这个儿子他都早已遗忘,不曾记起……
“既如此,此案便交于许卿处理吧!”
决断已下,慕容攥紧拳头仍旧不甘心想要争取,急忙出声道:“父皇,儿臣......”
可楚皇未曾看他一眼,径直离了大殿,大内侍甩了甩手中拂尘,高喊一声:“退朝!”
人潮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