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常年在敌后做教官,不晓得我这三百斤的大铁锤还挥不挥得动。”
“今天老子若死,不杀他娘八千八百八十八个蛮子,我王字就倒过来念!”
“咱四十个人,对面八千头巨兽,八十万个蛮子,平均下来一人也得杀个二十万人,你这八千八百八十八个有点少哇……”
“嗤!废话那么多干甚?我看呐,搞起!”
四十道罡风,无一不是真武国的利刃!利刃已出鞘,敌人非死即伤!
狄云枫将蝴蝶.刀倍化,领着十来个新兵极速穿梭在云层之上,一行人望着大地上那黑压压的战场,无人不感动得泪流满面,特别是老铁,一把鼻涕一把泪,抹不尽也流不尽。
狄云枫将于校尉所赠的军令紧紧握在手中,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于校尉给的责任正是他作为一个浪子最不想拥有的东西,他天生就是个喜爱自由洒脱的人,以往的他总认为,使命感都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才想拥有的东西。
可现在他才明白,当初自己的认知一点儿都没错,并且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有吃饱了没事干这个习惯,不仅爱管闲事,爱看热闹不嫌事多,还总是乐此不疲地把使命挂在嘴边——
绝大多数人都把拥有使命当做一种崇高的理想,可一旦对他们提及“不辱使命”这四个字时,脸就变了。
拥有使命很简单,不辱使命去很难。
狄云枫为了魏将军的遗愿,为了于校尉的遗愿,也许以后还有很多人的遗愿,夙愿,嘱咐,托付……包括他自己的心愿,此时此刻,在寒风肆虐的凛冬中,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的使命好像一件都没有完成过……
“呵呵……”狄云枫抹了抹自己沧桑的脸颊,他没戴透明面罩,又御刀逆风而行,脸上早已被寒风吹脱了一层死皮,漏出那粉嫩的新肉,脸部稍稍抽一抽便疼得龇牙咧嘴。
“客官,你想啥呢?一个人跟中了邪似的,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快乐。”老铁取下自己的面罩递给狄云枫道。
狄云枫将面罩推了回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白脸面具,面具只有两个黄豆般大小的眼孔,其余五官都没有,他将面具戴上道:“以后整个冬季,我都带这个。”
“这面具可真丑。”老铁撇了撇嘴,将自己的面罩按回头盔上。
狄云枫摇头道:“这面具没有五官,顶多算是奇怪,为何你会觉得他很丑呢?”戴上这个面具,他的声音都变得沉闷浑厚了许多。
老铁理所当然道:“一个没有眉毛的人看起来都十分别扭,更莫说其他五官了,客官您的面具上只有两个小孔,又丑又怪,我敢保证您大半夜走出去晃荡,准儿把人给吓死!”他损完之后还不禁再问了一句:“客官,您就透过这两个小孔能把面具外的人看清楚嘛?”
狄云枫抚了抚面具,这个面具是他先前随紫雨赴阳门时路过的一家小摊儿上买的,当时他一眼便相中了这款面具,尽管紫雨也说不好看,但他还是执意地买了下来。如今老铁也批评这面具不好看,他反而愈加喜欢了。
人间的青衣楼,戴斗笠穿青衣,人人都必备一张无相面具, 一是为了掩饰身份,二则是让人感到害怕,突出青衣楼的杀手老练无情。
那就在真武做一次青衣楼的人,怀旧也好,隐匿身份也罢,反正他已看腻了寒洲的冰天雪地,不如让眼睛歇一歇,当个真眼瞎。
“老铁,我带上这面具,你说我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够神秘?”他问。
老铁惊讶:“客官,你该不会真的想一直将面具待戴下去吧?”
“怎么?不行么?”狄云枫摸着面具,比抚摸自己的脸还轻柔。
“那玩意别人要揭开你的面具怎么办?”
“哼?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有资格揭开我的面具。”
“那种人呀?”老铁笑问道。
“我爱的女人才行。”狄云枫道。
“为什么你爱你的女人能揭开的面具?”
“因为不揭开面具怎么亲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