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长听后表示沉默,邹作华和朱绍良的判断和烨磊如出一辙,日军会南下攻击大场。可攻击大场并不容易,北面还有温藻浜,所以日军要攻击大场必先强渡温藻浜击溃南线的守军。
委员长回想近日的战事,表明日军完全没有南下的意图。这时,左翼军主力后撤至唐桥以北,沿蕴藻浜经陈家行至广福,北沿杨泾河两岸至施相公庙、浏河之线。
中央军以朱绍良为首,认定日军会南下攻击大场、闸北,因为这关系到之后的重点防御部署。在委员长眼里,他们是有私心的,都希望把防御重点放到自己的防区。
然而有“私心”的不止是中央军,左翼军以陈诚、罗卓英、薛岳为首的将领表示反对,他们认为日军主力会继续西进,攻击左翼军。
陈诚在作战会议上表情反对,道:“对朱司令的高见我不敢苟同。”
委员长道:“修辞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陈诚道:“日军主力会由刘行继续西进,重点进攻广福南北地区,突破杨泾河,理由主要是日军主力已经准备大举向此方向进攻的态势。”
朱绍良道:“准备不代表事实!日军现在暂缓进攻步伐,说明他们也在犹豫是西进还是南下。”
陈诚道:“自日军两个师团于8月23号登陆以来,其主力部队一直于我左翼军作战,我各部都伤亡惨重,尤其是罗店一战,短短几个小时我部就报销了一个师。其惨烈程度,可称为‘血火炼狱。”
朱绍良道:“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你们左翼军在前方浴血奋战,而我们中央在后方闲着对吗?中央军主力36师、87师、88师那个没经历血战?现在36师还在江湾与日军激战,87师在温藻浜伤亡过半现在还在死守,88师孤军苦战闸北,兵员就补充了3次。”
两位高级将领的争论使作战会议火药味渐浓。其实朱绍良知道陈诚之后会说什么,于是立刻打断。他非常确定日军会南下,而陈诚的看法太过主观意识形态。战场风云莫测,客观条件必须强于主观意识,客观条件就是日军西进不利于他们的机械化作战。
委员长摆了下,想缓和气氛,说道:“一民,稍安勿躁,听修辞把话说完。”
陈诚被朱绍良这么一打断,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路有点乱了,他身边的罗卓英说道:“我们左翼军各部队苦战40余日,伤亡极为惨重,补充新兵为多。而此时,日军又增加了3个师团的兵力,如果西线告破,日军主力沿淞宁铁路包抄我军主力,其后果不敢设想。”
罗卓英说完,薛岳接着说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朱将军,退一步讲,如果日军南下大场,最坏的结果是我们主力撤出上海;如果日军西进突破左翼军防线,最坏坏的结果是什么呢?我们的主力会被包围,而我们的军队几乎都在日军飞机、炮舰的火力打击之下,后果是灾难性的。”
薛岳的一句“两权相害取其轻”说服了委员长。陈诚是自己的左右手,薛岳是自己的爱将,委员长最后判断日军会西进。随后国军的计划将其主力重点置于广福南北至浏河之间一线。
鉴于日军有可能以主力击破左翼军的企图,第三战区做出以下部署:
令左翼作战军各部队,向蕴藻浜南岸沿陈家行、杨泾河西岸、浏河镇之线转移,进入第2线阵地,继续防守,相机打击敌人。左翼作战军所属各部队,在敌猛烈攻击中相互掩护,逐次向后转移,务必至10月3日拂晓之前,各师完成阵地转移。
在蕴藻浜、杨泾河、唐桥、陈家行一线构筑了一条新的防线,这也意味着,这条防线将是中国军队保卫上海的最后防线。国军防御重点偏西,这使得第九集团军正面防御的压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