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钰看破不说破,免得打扰了她们谈话的雅兴,找了个借口冲冲离去。
入夜。花月宫中似往常一样清静。似锦想着兄长为何还不来寻她?毒酒未让朱郕钰喝下,兄长又会如何打算?难道是怪她未毒害朱郕钰所有才不来见她?
似锦托着腮,眼中虚无,满脑子各种疑问。
子时,似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然在想那些事,自是越想越心烦意乱,便起身下床来至窗前,推窗抬头仰望,满天星光,一阵凉风吹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吐出一口气,倒消了些许她胸中的郁结之气。
看着院中空无一人,便悄声推门出去,一跃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看着如此广阔的天空,让她想到了曾经女扮男装与父兄去塞外,骑马驰骋,似乎回想起来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心境,不禁露出了笑容。
喃喃道:“帘影灯昏,心寄胡琴语。数点雨声风约住,”似锦正兴致颇高,却听得身后一个颇为得意的声音传来,接了最后一句词:“朦胧淡月云来去。”
似锦闻声一回头,只见郕钰已站在身后,此刻见她转头来看,正俯身盯着她的眼睛。
似锦因想起醉酒水榭亭之事,自觉羞愧难当,突兀转身,一脸拧巴。
郕钰见她如此,心下不禁又起了丝丝慌乱,两侧脸颊亦越发发烫,还好趁着夜色昏暗,不会被她看到。亦缓缓在她身旁坐下。
“你的名”郕钰原想开口问她身世。明知她不是李似锦,可她又是谁?
第一次用真心对待,想要靠近,害怕失去的女子,不管她到底是谁,郕钰已决定要紧紧抓住她的手,不会放开。
“名?”似锦疑惑的问。
郕钰脸色沉浮不定,故意清了清嗓子,酝酿一番,任然问不出口。
郕钰一思忖,淡淡一笑问道:“女子十五笄而字。不知是何字?”
似锦家遭突变之时,离十五及笄还差些时日,因此并未取字。
她抬头仰望,皎洁的月亮上,一抹薄薄的云雾轻轻掠过,她多么希望自己是那缕薄薄的云雾,自在的飘在空中。
转而垂眸若有所思的愣了愣,心下想来自觉可笑,想成为云的她,如今更像纭。
似锦转头看向郕钰,突兀绽出笑容,拿过他的手,在他手中写了一个“纭”字。
“纭”郕钰默默念着,和煦的脸上又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说道:“巧了。我的表字是~”
说着在似锦手中写了一个“允”字。
看着他坚定从容的眸光凝望着她,他的字是否真的是“允”已然不重要了。
郕钰虽未直言她的身世,但依然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不管她的真实身世多么复杂,他都选择理解包容她。
似锦虽有所动容,却依然无法跃过仇恨。
转而抬头望月,愁肠百转千回轻叹息。又言:“一切皆是镜花水月,又何必自寻烦恼,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