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断断续续写了一个月,只留下两千多字。
几天前,她从许卫那里知道天乐宫的搬迁已经基本完成,目前只余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原本一切都挺顺利的,可是那些切割之后运到新址准备重新复原的壁画,却出了大事。
无极殿里的壁画切割装箱运到新址后,就一直没动过,直到正式开始复原了才去开箱查验,结果清点时发现,壁画最重要的部分竟然缺失了六块!
吕粒当时一听,立马就想到是不是丢了西墙上最精彩的那部分,就是描绘东王公和西王母夫妇脸部的那部分,许卫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那可是无极殿壁画最精华的部分。
许卫还告诉她,搬迁小组报警后很快确认,那六块壁画是被盗了。
警方和文物主管部门很快组成了专案组进行调查,现在天乐宫新址人心惶惶,摄制组这边也正被警方调查呢。
吕粒听着许卫的讲述,好几次都想打断他问一件事,可每次又都忍了回去没说出口,她就是想问一下林寂,问他是不是回了搬迁小组。
自从七宝镇分别后,他们再也没联系过。贺临西下葬那天,吕粒实在忍不住给林寂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老妈已经下葬,结果林寂一直没回复,她也就再没主动联络过。从北极圈回过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
这段日子,许卫隔几天就会主动联系一下吕粒,问问她的近况,也跟她说说摄制组的事,可始终没提过林寂半个字。直到最近这次说完壁画被盗的事情后,许卫终于提起了。
吕粒心头一紧,抿紧嘴唇等着往下听。
许卫说,林寂听说壁画被盗的事情后给他打了电话,这是林寂离开两个月后头一次出现,两个人半夜里聊了好久。
听许卫的意思,林寂应该并没像他自己说的回了搬迁小组,不清楚是那件事还没处理完,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吕粒拿手机扫码支付了菜钱后往回走,到家就把静音状态的手机扔在沙发上,进了厨房摘菜准备做饭。
很快准备就绪,锅里的油也烧热了,吕粒把切好的青笋片下锅,滋滋几声后,油滴突然飞溅,吕粒本能拿着铲子往后一缩躲避,嘴里轻声喊了句,“老爸,救命……”
喊完了马上反应过来,老爸根本不在这个家里,这个家里只有她自己。
从厨房端菜到餐桌时,吕粒习惯性看了眼客厅一角摆着老妈遗像的地方,她搁下菜饭坐好,开始对着贺临西遗像念叨,“我今天没吃外卖,跟你说件事,搬迁小组那边的,无极殿里的壁画丢了几块……”
等她断断续续讲完吃完后,开始隐隐觉得自己喉咙有些疼,等去厨房洗碗筷时,胃也开始翻腾起来。
到了半夜一点多,吕粒确定自己是发烧了,胃也始终隐隐作痛着。
挣扎着爬起来找药,可家里的退烧药和胃药全都过期很久了,吕粒只好喝了口水倒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同学发了求救微信后,就控制不住眼皮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吕粒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准备起来,一动弹才发觉身上盖了条毯子,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什么都没盖就躺下的。
浑身都疼,身上的睡衣裤被汗水弄得半湿特别不舒服,吕粒一边摸着自己额头一边晃悠着往卫生间走,心里想着同学居然没来救她,真不够意思。
等她拿着手机坐到马桶上,点开>
她那条求救微信发错了,并没发送给同学,而是……吕粒盯着林寂的微信头像直眨眼,怎么就发给他了。
自己明明记得是发给同学的。
虽然林寂并没回复,可是这时候撤回已经没用,吕粒郁闷的骂了一句把手机搁在一边,坐在马桶上半天愣神。
都说一个人时最怕生病,吕粒这会儿算是深刻体验到了。
其实这种情况她过去不是没经历过,但这次却格外觉得孤独难受。吕粒自我分析,这应该是失去亲人后的应激反应,身体大脑会把各种情绪感受自动加倍放大加强。
她突然很想知道,林寂两年前失去未婚妻白警官时,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经历过眼前这些困局。
那段时间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不要想这个男人,别想……吕粒在心里告诫自己。
她走出卫生间,准备出门买药自救时,才发觉自己两条腿一直在抖,头晕目眩到不敢完全睁开眼了,只好站在房门口扶着玄关的柜子闭上眼,考虑要不要给同学重新发求救>可还没决定,家里门铃被人摁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