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这番话,把吕国伟短暂拉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记忆里。
他还在奉天故宫博物院上班时,的确是有那么一位美院雕塑系教授的朋友,他休息的时候也的确回去朋友的工作室转转,只是他对林寂说的学画的画室,倒是没什么印象。
“从门缝里看见的?你干嘛从门缝看我爸啊,他那会儿干什么了吸引你的……”吕粒好奇地追问,打断了吕国伟的回忆。
吕国伟笑笑,“是啊,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可真的记不太清楚了,要是你没记错的话,当年看到我的时候,我在干嘛呢?哈哈,我也好奇!”
贺临西看着林寂,她也被林寂刚才那些话给拉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记忆里,可是很快她就在心里冲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放弃了。
因为那个时间段里,她几乎就没怎么在奉天待过,每年见到丈夫女儿的时间,一个手的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林寂眼神平静的看着吕国伟,又稍稍往旁边的吕粒扫了一眼,“高中那会我准备考美院的国画系,教我的老师就经常给我们将一些跟国画有关的知识,有一天就说起了国宝《仙仗图》鉴定回归的经历,您就是参与鉴定的其中一位。那天就是很巧,老师中午刚跟我们说完您的事情,晚上我们老师就正好看见您来了对面朋友的工作室,我们几个学生就好奇地挤在门口往外看您……”
他说到这儿,抿唇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吕老师保养的很好,现在和十几年前没多大差别。”
吕粒讶然的看着林寂,从他嘴里听到这么恭维话,她还不怎么适应。再转头去看被恭维的老爸,吕国伟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哈哈,是吗!”吕国伟笑出声来,他听完林寂这段解释和最后的恭维,并没多说什么。
贺临西清咳了一下,看着林寂问他是要出去吗。
林寂点点头,“是要回宾馆一趟取样东西,临摹现场这边需要用,早上出来忘拿了。”
他两这么一说,几个人才从闲聊状态里抽离出来。
吕粒怕自己和老爸的出现耽误林寂的工作安排,听他说完就催他快回去吧,林寂也没再多说,和吕国伟礼貌的道别后就往宾馆走了。
等他走远了,贺临西才问吕国伟,“你不是说想看看那些壁画吗,进来吧,我今天也很忙,估计还要通宵。”
她说完转头就往天乐宫里走,吕国伟和吕粒只好先跟上她。
走进院子里了,吕粒才在老爸身边低声问,“你想看无极殿那些元代壁画啊?林寂就是负责那些壁画临摹的,我真没想到他那么早就认识老爸了,在……”
吕粒突然不往下说了,因为走在前面的贺临西,刚才一扭脸冷着眼神盯了她一眼,吕粒最怕看到老妈这种眼神,下意识就说不下去了。
吕国伟看了眼贺临西,眉头微微一皱,他也厌烦贺临西这种看人的目光,尤其是这么看着宝贝女儿。
贺临西像是完全不觉察自己对别人情绪的影像,扭头看完又很快转回去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对身后的吕国伟说,“搬迁现场不是我负责,等下先跟我去见见搬迁小组的人,他们同意了你才能去看。”
“好。”吕国伟回了一句,目光在天乐宫院子里四下看着。
贺临西带吕国伟去见搬迁小组长时,吕粒没跟进去,她控制不住连打了两个大喷嚏,赶紧摸出纸巾擦鼻子。
找垃圾桶扔纸巾时,手机收到了老爸发过来的微信——宝贝,看你刚才好像是着凉了,要不你先回宾馆休息,老爸这边结束了就去找你。
吕粒把纸巾丢进垃圾桶,低头给老爸回复——我没事,外面等你呢,抓紧啊。
把这句发出去了,还想着再说别的时,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吕粒抬头就看见宋奕辰正冲着她笑。
老爸那头也没马上回复,吕粒就先把手机放下了,等着宋奕辰过来。
“粒子姐,听说你爸爸过来了?”宋奕辰开口就问起这个,吕粒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这么快,才对一会儿宋奕辰都知道了。
宋奕辰跟着又说,“我刚才正好去办公室,看到贺导和你爸爸了,粒子姐你跟你爸爸长得真像。”
吕粒咳嗽了一声,揉揉鼻子问宋奕辰,“是啊都这么说,你不在厨房又去办公室干嘛?”
“哦,搬迁小组好多人都感冒了,我就去说我们七宝镇有个治感冒的土方子很管用,可以在厨房给大家熬了药汤喝,就是过去说这事的……粒子姐,你是不是也要感冒啊?”宋奕辰刚才就想问这个。
吕粒听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感觉自己可能是要中招了,“可能吧,刚才连着打喷嚏呢,那领导同意了吗?”
宋奕辰点头,“同意啦。我这就要去准备东西晚上就熬汤呢。”
“那挺好,到时候我也喝点儿。”吕粒刚说完,又是忍不住一个大喷嚏。
宋奕辰担心的看着吕粒,嘴里念叨,“林寂哥也是,早上就连着打喷嚏,他还问我十年前来的时候感冒喝得那种汤,我也就因为林寂哥问这个,才想起来我们镇上这种偏方的。”
吕粒听着,眼前闪出刚才在天乐宫门口看到的林寂,倒是没看出来他哪里不舒服,原来他也跟自己差不多呢。
“那你赶紧准备去吧,好了叫我一声,我可不想真的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