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来在地上的发簪,不知何时被秦挽拾起,方才过于愤怒,亦不知秦挽是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的,等黄明辰一声闷哼,甚至是连疼都没有叫出来时,那一只发簪就全部没在了黄明辰的头颅中。
从脑门右边到左边,若是发簪足够长的话,都能穿透他整个头颅。
慕容澜蓦然的松开了手来,黄明辰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得浑圆,也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秦挽的身子也似无骨般要跌落在地上。
慕容澜手快的扶住了她。
秦挽身子又是一颤,“别碰我。”
她哑着嗓子说道,在经历过这么多次肮脏法子的算计,此刻她对于与人的接触,是有着深深的排斥。
不管接触她的人是谁。
找到重心之后,她一步步的后退着,企图用自己的法子来找到安全感,可是该死的,体内还有药力在作祟。
犹如烈火在烧一般,热又心痒的厉害!
“好,我不靠近你。”慕容澜双手举投降状,心疼的看着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生怕他的一接触就触碰到了她的极限,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可见她异常的模样,也自知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候应该早些去找老臭虫。
在秦挽松懈下来的那一刻,他快一步的上前,点了她的睡穴。
就在这时,外间嘈杂声四起。
慕容澜暗自骂了一声,设了这个局,自然是要收网的!
“芝阳,进来!”他喊了一声,就有一个英飒的女子从窗户处跃了进来。
将怀中的人儿小心翼翼的交给进来的女子,慕容澜吩咐道:“悄悄的,避开所有人把她送到老臭虫那里去!”
女子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拥着秦挽的腰身,一起跃窗而去。
等人走后,慕容澜先是走到那熏香前,将已经燃尽的熏香灰沫收集了一些来,而后走到黄明辰身前,他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将那一直还插在他脑门上的发簪取了下来,包裹在丝帕里,放在了怀里。
在脚步声渐渐的走近时,他忽的猛然间一抬脚,将黄明辰的尸体踢向门外去!
忽然抛出去的尸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同时也止住了那一群正涌进来的人。
在清晰的看到忽然摔至脚下的物件是什么事,一众女子们纷纷大惊失色尖叫起来。
也就是在尸体落地的时刻,慕容澜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三公主是最先稳定了心神的那个,此刻的她对于黄明辰的死是震惊不可置信的,当她猛的一抬头在看到立于门前的慕容澜时,心跳忽的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去,第一反应就是恶狠狠的瞪向身边的侍女,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的宫殿,平白无故闯进来一个人,且还是太子殿下,她这个主人竟然一点也不知情,养这些奴才做什么?!都是废物!
侍女惶恐的垂下了脑袋,她一直都是守在外头的,慕容澜是何时来的,她真的不知道。
三公主体内的怒火在这一刻涨至高潮,但是她控制自己的情绪向来做的极好,更何况现如今这么个情况,比起关心这些无中生有的,她更在意的是另有别事。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只不过是眼波流转间,三公主已然变了神色,精致小巧的脸蛋上,尽显是惊吓之情,身边的侍女连忙上前扶着她。
三公主由侍女扶着,越过面前黄明辰的尸体,来到慕容澜的身边,“黄总管他……”
随即,她忙慌张的进入房间里看,四处寻找那本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儿:“秦二姑娘,二姑娘……”
慕容澜回身,看着在房间里故作姿态寻人的三公主,他踱步走到房间里去,站在那里看着三公主,唇角扬起一抹讽笑,言语森然:“皇妹莫要找了,相府二姑娘不在这里。”
三公主怔然的偏头:“怎么可能?本宫请她来含光宫,教本宫泼墨作画,她方才就在这里换衣服……”说及这句话,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问:“这里是本宫的试衣间,太子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话说得及其大声,本是女儿家的试衣间,如此私密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忽然间闯进来,怎么看都有些不合规矩。
慕容澜冷冷一笑,戏演的不错,既然如此……
他抬眸对三公主身边拥着的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个侍女纷纷看向三公主,略有些踌躇,慕容澜冷冷又道:“本太子在含光宫,话就不顶用了吗?!”
三公主眯起了双眼,她与慕容澜虽是兄妹,但是一向都不甚亲近,今天她设了这么一个局,眼下又是这么个情况,怕是他来者不善!
未免将人激怒,而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三公主便眼神示意让随过来的侍女先行下去。
侍女们纷纷退了下去,站在门外候着,偌大的屋内只余她们两人,慕容澜冷冷道:“方才本太子在含光宫外时曾碰见过秦二姑娘,她说有急事要先回府。至于本太子嘛……”
慕容澜背着双手,他本身长的就高,离得三公主近了,便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之感,他垂着眼皮,眼底深处溢出而来的是犹如冰冻三尺的严寒,冷冷的,一字字的道:“本太子来找皇妹,本意只是为皇妹送上生辰的贺礼,但是见那厮鬼鬼祟祟的进了皇妹的试衣间,所以便跟上来瞧一瞧,谁曾想他竟然对皇妹起了不轨之心,本太子一时间看不过,便小惩大诫的惩罚了他一番,也怪他命薄,本太子只不过是随意的使了那么几招,他就去了!”
随口而捻来的谎言,三公主又岂会相信?本来这场计谋便是她设计的,黄明辰的为人她又知道,那个太监跟随在慧贵妃身边多年,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怎会对她有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