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若是第一计便成功,那自然不需要如此。如若真的到了要执行这第二计的地步,愚兄会先将长子卫仰过继于你。他已成婚,正房育有一女,侧室业已有孕,数月后便要临盆。”
只这简简单单两句话,卫简却好像得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讯息,双眼陡然绽放出了光芒。
“好,小弟再无遗憾。”
说完之后,他就闭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众人陆续从卫府的后门离开。
卫觊却单单拉住了陈纪和袁遗二人。
“那汪氏之人,是否需要照此例前往说服?”
袁遗想了想:“嗯……去说一声也好,此乃我士族之大计,料想汪廷兄弟二人不会不识趣。”
“不可。”
陈纪忽然出声:“区区汪氏,微末家族,不足挂齿。待我等内外事务皆准备妥当之后,直接开始行事便是,容不得他不答应。过早告知于他,万一此二人不尽可靠,走漏了风声,我等便是诛九族之下场。”
两人一想,也有道理。
“嗯,陈公言之有理。刘赫权势隆,如今在并、凉等地连战连捷,待大军凯旋之后,朝廷定然又要有所嘉奖。要想对付此人,确实还是小心为上。”
陈纪看向袁遗。
“另外,令弟袁术,也不可将此计划全盘透露与他。公路好大喜功,又胆小怕事,实在不是成大事之人,伯业只需将计划中涉及到他的部分,对他交待一番即可,其余大事,还是与本初商议更妥帖些。”
袁遗点了点头:“在下省得,请陈公放心就是。对了,几后令郎喜宴之事,万一那刘赫有所察觉的话……”
他对这场婚宴,似乎格外在意,而且言语神色之中,似乎有些担忧。
陈纪倒是毫无忧虑:“放心,刘赫此人,论文才武略,确实远胜董卓袁绍数倍,不过他心气甚高,对这等小事并不会放在心上,我等此番谋划,料也不会有意外。”
“那便最好了,此计乃是汇集上百家族之力,只要能成,我等便几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袁遗松了口气,不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不过……”
他看了看四周,显得十分谨慎的模样,随后压低了声音。
“那件事,当真非做不可么?”
陈纪和卫觊显然明白“那件事”指的是什么。
陈纪眯起了双眼:“此事非做不可。并州才是刘赫小儿实质上的大本营所在,即便我等将其排挤出了朝堂,甚至能够成功诛杀,他的这些旧部,一样凭借这些年刘赫在并州积蓄的民力和财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东山再起。”
袁遗还是有些犹豫:“只是……此事一旦做了,流毒无穷,我等怕是真的将要遗臭万年了……”
陈纪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不是怪你那族兄袁本初,串联了黑山军,整整三路大军入并州,却一座城池都攻不下来,到如今也只占了一个壶关,就这一座关卡,都不知能不能守住。如若不以这等办法毁刘赫根基,单凭军力强攻,何年何月方能得逞?事到如今,也只能期盼我等能够一举成功,届时自然不需要后面再耗费如此心力。”
卫觊也帮忙解释:“陈公说得对。更何况即便到了那不得已的地步,以我等这般周密的布置,届时天下人只会知道是刘赫倒行逆施,招来祸端,天下间绝不会有人知晓是我等所为。千百年后,史书之中,只会评价你我是济世之臣,刘赫是狂暴昏主,更甚董卓。”
袁遗思索片刻,咬了咬牙。
“唉,也罢,为了天下士族,也为了社稷长治久安,只要能除去刘赫,这些细枝末节也顾不得了。在下这就先去南阳见过公路,二位告辞。”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