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萧晚便换了朝服,早早的候在了午门外。
此时不过寅末,天色还暗着,午门尚未开,这个时节有已经有了几分的寒意。等待上朝的官员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躲在背风的角落里等待着。
萧晚为人一向耿直,说话又不留情面,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与之相交,此刻他便独自一人站在一处,倒是十分的显眼。
一顶十分不起眼的乌篷小轿悄声的行了过来,在午门外停了下来。
一众官员自是看到了那顶小轿,无人靠近,却是避得更远了一些。
沈慎掀开帘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对着独自站在一旁的萧晚低声唤道:“萧大人回京了。”
萧晚听到沈慎的声音,忙几步走了过来,向着沈慎拱了拱手,笑道:“下官见过阁老,下官昨日傍晚方才进京,多谢阁老惦念。”
沈慎微微颔首:“萧大人一路辛苦了,过几日大人又要南下江西,想必又要奔波劳碌一阵了。”
“阁老言重,”萧晚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为官者,本就应该服从君命,一心为民,下官也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而已。”
沈慎轻笑了一声,却听那宫门缓缓的开了,他抬眼向前方看了一眼,将帘子放了下来,低声说道:“那沈某便祝萧大人在江西一切顺利了。”说罢,轿夫便抬了小轿,往宫门走去了。
内阁辅臣可乘轿在宫中行走,此乃是大陈历代皇帝对于内阁大臣的恩宠,所以沈慎并没有下轿,而是坐着轿子径直过了午门。
轿子在乾清宫的偏殿停下,沈慎这才下了轿子,抬步进了用于等候的偏厅。
沈慎才坐定,便听到门口候着的内侍向严又庭行礼的声音,他缓缓站起身来,就看见严又庭穿着绯红色绣着仙鹤纹补子的朝服跺了进来。
“学生见过老师。”沈慎躬身向严又庭行了一礼。
严又庭淡淡的嗯了一声,背着手走到左侧第一把太师椅前,一撩袍子,坐了下来。
偏厅伺候的小内侍忙捧了热茶进来,沈慎结果茶盏,将茶双手端到严又庭面前。
严又庭面色不动,抬手接了,轻啜了一口,这才低声说道:“我方才见你与那萧晚说话,可是有事?”
沈慎在严又庭的下首坐了,这才轻笑着回道:“不过是见到萧大人回来,说了两句话罢了,倒也没有什么事情。”
严又庭又是淡淡的恩了一声,良久才继续说道:“萧晚此人虽然颇有才干,但是性子着实别扭,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你若是无事还是少与他来往的好,免得惹的自己不痛快。”
沈慎躬了躬身,笑着应了声是,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两句:“学生不过是觉得与萧大人同朝为官,这才说了几句。”
严又庭却不再理会他,微微阖了眼,闭目养起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