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晋王眉头微微蹙起,“竟是要回来了么,本王听说内阁又推举他为江西巡抚,回来后便又要去江西剿匪了。”
“正是如此。”元召洋站直了身子,低声说道:“萧晚在京城停留至多不过七日,便又要启程南下了。”
晋王从书案之后踱出,抬手示意元召洋坐下说话,二人便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晋王坐下后,便略带几分疑惑的低声问道:“大人此时提起这萧晚,可是有何用意?”
元召洋略微低笑一声,回道:“殿下有所不知,这萧晚与下官乃是同科,倒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他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说道:“萧晚此人虽然相对固执,但是却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可以,下官想替殿下招揽此人。”
晋王神色之间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看了元召洋一眼,冷声说道:“这萧晚本王倒是知晓一二的,朝中与他相交过的人,都说此人十分的不通情理。”他说着再次望向元召洋,略带几分嘲讽的笑道:“大人又如何以为此人就能够为本王所用呢?”
元召洋自是知道因着此次围猎之事,晋王连同自己也一并恼恨上了,所以态度才会如此冷硬。
元召洋神色也并未有任何的尴尬之色,而是神态自若的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那破碎的茶盏前,俯身将那几片碎瓷一片一片的捡了起来,然后掏出一块素白的棉布帕子来,将那碎瓷全部包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元召洋这才再次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晋王身侧,低声笑道:“殿下,这碎瓷虽然锋利,但是用棉布包裹之后,却能避其锋芒。”他说着,抬头望向皱眉不语的晋王,继续说道:“用人,亦是如此。”
翌日,朝会过后。
乾清宫内殿之中,惠文帝斜靠在罗汉床的迎枕上,手中那两粒核桃正在不停的转动着。他抬眼微微觑了端坐在面前的沈慎一眼,这才懒洋洋的说道:“沈卿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沈慎微微勾了勾唇角,低声笑道:“微臣今日是因江西剿匪一事而来。”
“此事不是经由内阁推举出合适的人选了么,难道有什么变动不成?”惠文帝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转动着手里的核桃。
“倒是没有什么变动,”沈慎低低的笑道:“不过是微臣想起有个人选擅长用兵,若是能派往江西,许是也能有些用处。”
“哦?”惠文帝闻言来了些兴致,微微坐直了身形,问道:“能得沈卿称赞,必定有过人之处,这人是谁,你且说来听听。”
沈慎面上仍旧一派淡然之色,他轻笑了一声,这才低声说道:“微臣昨日回苏家,听子诚提起了那位辽东来的秦先生,得知她如今已经离了国公府。微臣这才想着,此人也算是有几分本事,倒不如陛下招揽了来,能够物尽其用不说,百姓还会称赞陛下不拘一格降人才,岂不妙哉。”
惠文帝听他也提起那秦氏,眉头不禁微微挑起。他沉吟了一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朕倒是没有想到,这秦氏居然有如此本事,能引得太子与沈卿同时为她说话。”
沈慎闻言一愣,他倒是真没有想到,太子也会在惠文帝面前推举秦媛。不过转念一想,太子的心思他倒是也能看懂一二,无非是想通过提拔这秦氏,来讨好卫雍而已。
而自己的想法要更简单一些,他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由头,将这个秦氏远远的打发了,好叫子诚早日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