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列小内侍立刻躬身应是,冯山这才不急不缓的往前殿走去。
惠文帝等了许久却不见沈慎过来,正欲发火,却见冯山捧了杯茶走了进来。
冯山笑吟吟的将茶盏放在惠文帝手册,这才低声禀道:“奴婢听说陛下方才要召见沈阁老?”
惠文帝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这才冷声哼道:“那奴才可是去了好一阵子了,你就是如此管教的?”
冯山闻言笑容更盛,他抬手轻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这才说道:“陛下教训的是,奴婢该打。”
惠文帝面上神色稍缓,冯山见状,这才急忙说道:“陛下许是忘了,今日内阁是谢阁老当值,沈阁老此时怕是正在衙门里呢。”
惠文帝这才恍然,回身问他:“原来如此,倒是朕误会那孩子了。”
冯山继续笑着说道:“是奴婢管教不善,陛下日理万机,哪里能记得这些微末小事。”冯山说着,缓步移到惠文帝身后,抬手轻轻捏着惠文帝的肩头,“奴婢便叫他亲自跑一趟,去衙门里请了沈阁老来。”
惠文帝身形微微后倾,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书案之上,满意的轻哼了一声。
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冯山望了桌上摊开的奏折一眼,又似不经意的转开了眼神,轻笑道:“奴婢方才选了些滋补的药材,还有几样西洋进贡新鲜玩意,一并送到燕王府里去了。”
惠文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沉声回道:“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来回朕。”
冯山却笑着说道:“燕王殿下一向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奴婢便投其所好,陛下您不怪罪奴婢擅自做主就好。”
惠文帝低低的哼了两声,却没再回话。
不多时,殿外便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冯保尖细的嗓音自殿外传来:“陛下,沈阁老到了。”
惠文帝这才再次坐直了身子,扬声禀道:“传。”
沈慎应声而入,身后的殿门在他进入之后便无声的阖上。
他上前两步,对着端坐上首的惠文帝躬身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惠文帝略抬了抬手:“沈卿不必客气。”说罢转向身后的冯山,“给沈卿看座。”
沈慎闻言道谢,这才站直了身形。
已经有小太监搬了圈椅过来,沈慎再次行了一礼,端坐在了椅中。
“沈卿,朕叫你过来,是为了问一问关于那谭功之事。”惠文帝再次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看了沈慎一眼,继续说道:“这折子是你们吏部呈上来的,你可看过来?”
沈慎眼眸微抬,似是看了那奏折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恭敬的回道:“回陛下,此奏折正是微臣所写。”
惠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神又转向那奏折之上,低声说道:“朕看这谭功倒也算是个可用之人,却被那开封舒家欺压,做了十几年的知县,如今确实是该提一提了。”他说罢,抬首望向下方端坐不动的沈慎,问道:“沈卿觉得,何官职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