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山立刻笑着应了,指挥一边的小内侍搬来一把杌子,放在张千身侧,笑道:“张大人,请坐吧。”
“多谢冯公公。”张千面色淡淡的应了声,便大剌剌的在那杌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都先退下罢。”惠文帝对着刚在身侧站定的冯山低声说道。
冯山脸色微变,很快便又笑了起来:“是。”说罢,他便领着室内的一众人退了出去。
见那殿门关好了,惠文帝这才缓缓说道:“通州那刺杀河道总督一案,刑部和大理寺都没什么进展,你那里可有什么发现了?”
张千闻言连忙拱手道:“回陛下,切实的证据,微臣这里倒是还没有,不过关于是谁做下此案,微臣倒是有一些想法。”
惠文帝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千,说道:“这事还用你来告诉朕,朕也知道这事儿是怀德那个畜生做的!”
张千闻言一惊,立刻站起身来行礼垂首道:“皇上息怒。”
“行了行了,你且坐着回话罢。”惠文帝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张千不必紧张,见张千再次做下,这才继续说道:“朕一向心软,向着终究都是自己的骨肉,多纵着些倒也无妨,可是,这个畜生,竟给朕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惠文帝说着,似乎怒气更盛:“居然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就派人刺杀朕钦点的总督,当真觉得朕是泥捏的不成!”
张千听着惠文帝的话,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他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陛下息怒,宁王殿下毕竟年幼......”
“年幼!上次他撸了那朵颜的事情,众人便是这般劝说朕的,朕也觉得众卿说得有理,便没有再理会。你倒看看,他如今倒是胆子大得很,居然连刺杀朝廷命官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了,那还是朕亲封的河道总督!”惠文帝越说越气,伸手便重重的拍向了案几。
下方坐着的张千心中却是腹诽,看圣上这架势,他气得不是宁王刺杀朝廷命官,分明就是气宁王刺杀的太过着急,丝毫不给他这个当爹的面子罢了。
想归想,张千自然是不敢表露分毫的,他垂首静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惠文帝似是发了一顿脾气,心中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些,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朕找你来,除了是因为怀德这个孽子的事儿,还有就是想问一问你,”惠文帝似是觉得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京城之中,还有哪家尚有未定亲的儿郎。”
端坐在下方垂首恭听的张千:???
似是明白张千的疑惑,惠文帝轻笑一声,说道:“大公主已经及笄一年有余,却还没能寻个婆家,皇后是个年轻的,哪里会看什么人家,所以朕才想着亲自过问,免得叫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将她拖累了。”
张千却是听得明白,这惠文帝掌上只有这么一位公主,自是宠爱非常。如今眼看这舒家要倒霉了,惠文帝自然不愿意自己这个无辜的女儿受舒家连累。
可是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舒贵妃要失势了,又有谁愿意尚这位公主呢?
张千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到冯山那尖细的声音自门外传了来:“陛下,贵妃娘娘脱了簪,跪在殿外了,说是要替母家请罪。”
惠文帝闻言冷声笑道:“她倒是消息灵通,不必管她,她愿意跪,就跪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