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应了声进来,便见海棠托了茶盘走了进来。
秦媛站起来,接过茶盏,双手为卫雍奉上。卫雍漫不经心的结果品了一口,便搁在了案几之上。
秦媛端过另一杯,便笑着对海棠说道:“你且先下去吧,我有事与将军商议。”
海棠躬应是,退了出去,将隔扇再次阖上。
室内在此剩下了二人,卫雍顿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今圣上议定了与金部的议和条款。”
秦媛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侧头望向卫雍,笑问道:“可有何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尚未有,不过还是开通两地贸易,岁岁纳贡这些条件。”卫雍缓缓说道:“如今金部元气大伤,议和正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我想着些条件乌善必然会答应。只是......”
“只是有朝臣提出了以朵颜皇子为质,将军觉得这乌善就未必肯答应了。”秦媛将茶盏轻轻放下,脸上挂着几分轻松的笑意,“在下说的可对?”
卫雍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沈阁老提出以留朵颜皇子在京学习为由,将朵颜皇子留京为质,待到皇子成年,选一高门贵女与之联姻,以代表金部与我大陈永世交好。”
秦媛听到卫雍提起沈慎,微微愣了一瞬,片刻后便又轻笑道:“如此也算得上是万全之策。不知将军又为何忧虑?”
卫雍听她如此回应,抬了眼睑望向秦媛,低声问道:“先生可还是在埋怨在下?”
秦媛这下就真的糊涂了,她怔愣了半晌,看着卫雍一脸正色,不似在说笑,这才问道:“将军何处此言?将军于我有知遇之恩,秦某又怎会对将军不满,心生埋怨呢?”
卫雍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秦媛,见她神不似作伪,这才笑着说道:“是我小人之心了,先生不必紧张。”
秦媛口中道着将军言重了,心里却更加疑惑。今卫雍的行为处处透着诡异,她细想着自己这几的行为,一时找不到什么头绪,只能再次望向对面的人。
卫雍此时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烦躁,这种烦躁从他进了这院子开始就生了出来,在见到那个叫康镇的少年之时,这份烦躁竟是升到了顶点。
见那少年对秦媛毕恭毕敬,而秦媛也并未将那少年放在心上的样子,他这才算冷静下来。可是这一冷静,他便觉得自己似有些不对,怎的连自己的脾气都无控制了。
其实他知道秦媛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问上一句,你是不是还埋怨我。
他看到秦媛的反应,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显然对面的人并没有把送入王府那件事放在心上,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对她的那点子恩。
没来由的,卫雍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怒意,这怒意不知道是因着秦媛,还是因着自己。他冷了脸,低声说道:“如此便好,先生愿意留下乃是卫某的荣幸。若是先生因着他人的事,与卫某生了隔阂,怕是先生也不会久留我国公府了罢。”
坐在对面的秦媛看着卫雍神色变换莫测,再听他的话,心中更觉莫名其妙,他卫止戈今这是撞了什么邪,难道也被什么人借尸还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