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虽然满满不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而是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是小王心急了。”他伸手扶起秦媛,温和的笑道:“小王实在是钦佩先生,所以才越俎代庖,想要替太子殿下求得先生的帮扶,失利之处,还望先生谅解。”
秦媛忙道:“殿下言重。”她直起身子,低声告退道:“今日殿下府中有宴,殿下必然忙碌,那民女就不多叨扰了,民女告退。”
燕王颔首笑道:“那本王就不多留先生了,”说罢他扬声叫道:“来人,送先生出府。”
秦媛再次一礼,便跟着一个闻声而来的侍婢退了出去。
定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院外的西侧门,门房中的几个家丁几次请康镇几个进府坐坐,康镇却执意不肯,说是先生让在外等着,绝不进府。那几个家丁见说不动他,便也就由他去了。
秦媛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康镇抱着胳膊坐在马车上,看到她出来了,忙跳下马车,迎了上来,笑道:“先生,贺礼都送好了,咱们可以回了吧。”
秦媛冲他点了点头,对着送她出来的那侍婢道了声谢,便提步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康镇仍旧坐在车外,秦媛却听到他隔着帘子低低的问:“先生,那燕王爷作甚的要亲自接见您啊。”
秦媛正在闭目沉思,自回京之后,事情似乎就超脱了她的掌控,她一直以为自己这点微末的战功,并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今日燕王的话虽然不可尽信,有一点却是真的,众人皆是看中了秦媛出身寒微,容易掌控。
况且自己终究是女子,在世人眼中,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秦媛心中有些烦躁,她有些不清楚自己如此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她想要替父亲申冤,回到京城之后才发现,自己步履维艰。
沉默良久,她才缓缓的叹了口气,答道:“能有什么事,许是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才会见我的罢。”
车外的康镇不再吭声,车中一时十分安静,只能听到马蹄敲击地面的嘚嘚的声响。
回了国公府,尚不到午市,秦媛一路回了望月楼。还未进门,便见到那玉兰树下坐着一人,那人穿着一件墨色的素面直裰,年纪似是三十岁上下,长相颇为端正。秦媛一愣,她并不识得此人。
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到她回来,忙站起来,笑着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秦绥华秦先生了,在下应长拓,见过秦先生。”
应长拓。秦媛听他自报家门先是一愣,很快便走进两步,拱手还礼道:“应先生太过客气。”她走到那石桌旁,便看到石桌上摆了棋子,黑白两色各占据半壁江山,想来是这应先生等在此处无聊,自行对弈了。
她略带歉意的笑道:“先生若是有事寻在下,让小厮过来传个话便是。”说完她略一抬手,示意对方请坐。
“无妨无妨,”应长拓摆手,在石墩上坐下,继续说道:“在下也是刚交了差事回府,听下人说起先生,这才贸然来访,谁知竟是不巧,先生居然去了王府。应某左右无事,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