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嘚嘚嘚的前行,骆知行半靠在一边,一脸闲适的看着另一边端坐着的汪真,笑问道:“先生贵姓?我见先生有几分面善,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汪真闻言,只是微微一笑,答道:“在下免贵姓汪,曾托贵派护送北上辽东,可能是与门主有过一面之缘。”
骆知行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如此,那看来鄙派能够得贵人青眼,定是得了汪先生的举荐,在下感激不尽啊。”
汪真只轻笑了一声,却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由闹市走向偏僻的外城,沿着狭小的胡同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骆知行随着汪真下了马车,只见汪真几步上前,轻敲了两下那紧闭的木门。好一会儿,那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窄缝,有人自那缝隙中露出半张脸,看清门外的人是汪真,这才将门稍稍开的大了一些,将两人让进院内。
汪真也不说话,而是抬手将骆知行让入院内。骆知行略一拱手便先行进了院落。
这是个不大的小院,院中仅有三间正房。院中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摆设,看上去应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并不会有人长期居住。
开门的人是一个身穿墨色贴里的青年,骆知行随意打量了此人一眼,心中已有了底,这人气息平稳,步履矫健,身手应当不错,想必是哪个王府的护卫。
那青年对着汪真略一抱拳,便将二人引进了正房的厅堂之中。
这厅堂的布置也委实简洁,不过一张方桌,几把太师椅,墙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东西。骆知行进了屋,便听见汪真笑道:“门主随意坐,我家主人随后就到。”
骆知行忙行礼道客气,便挑了一把靠门的太师椅坐了,汪真也陪着坐在了一侧。
那青年上了茶,对着汪真略一颔首,汪真立刻笑着对骆知行说道:“劳门主久候了,我家主人马上就到。”
骆知行也不急,缓缓笑道:“汪先生客气。”
说话间便又听到那木门再次被打开,汪真忙站起来向外迎去,骆知行想了想,略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来,缓步跟了上去。
来人穿着一件鸦青色的素面直裰,方脸浓眉,眼睛不大眼神却颇为凌厉,那人见到汪真只略略点了点头,便径直进了厅堂。
骆知行见了这人便开始细细回想,此人看起来年岁颇长,似有不惑之年了,看来此人定是哪个王府的长史了。
果然,待几人在厅堂内坐定,便听见汪真向对面之人草草介绍了自己,便恭敬的说道:“骆门主,这位便就是在下向您提起的大主顾——晋王府长史,元大人。”
骆知行心中了然,辽东之事果然是晋王的手笔,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忙站起身行礼道:“小人见过元大人。”
元召洋随意摆了摆手,笑道:“骆门主不必客气,今日请骆门主来,乃是元某有事相求。”
“元大人太过客气,哪里用得上这一个求字,”骆知行立刻挂起一脸的谄笑,“您用得上我们知行门,这是我们知行门莫大的荣耀,您一句话,我知行门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召洋仔细打量了骆知行几眼,见他笑容之间并无几分真诚,谄媚居多,心中也是了然,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此一来,反倒更加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