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点儿吃不下,要不,我俩分这块?”三木看着露华正在瞅着盘子发呆,就主动出声替她解围。露华求之不得,立刻应了声好,把自己的蛋糕盘端给桥本教练,接过三木切给她的一大角蛋糕,用叉子切了大大的一块,鼓足勇气,视死如归地一口咬了下去。
口感和露华想象的甜腻不一样,尝起来有着浓浓的苦涩口感,口鼻间萦绕着可可的焦香味。看来店家使用巧克力的纯度极高,而且没放多少奶油。露华吃完这一口,觉得嘴巴有些干,又挑了两颗草莓咽了,站起身对三木说:“我去楼上一趟,取相机。”
三木点点头,还在跟自己的蛋糕奋战。露华先去了趟洗手间漱了几遍口,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相机塞满相纸,又过了十五分钟,估摸着大家应该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往楼下走去。
休息室里非常安静,露华先敲了一下门,再推开时,一眼就看到暖桌前依旧挤着很多人,桌上的蛋糕基本上被一扫而空。但露华马上就吃惊地瞪大了眼,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大家都不是站着的!
岩永和大段刚才坐在一起,现在两个人都横七竖八平躺在地板上;摄影师靠在测绘板旁;桥本教练趴在窗前,一条腿还架在窗框上面;千雪坐在窗前一把摇椅上,脑袋后仰,身体下滑,双手勉强支在扶手处……
三木、千雪、助理教练、场内摄影师、统计、队医等十七个人,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占据了整个休息室。若不是一些人的脸上沾着巧克力酱,还正在响亮地打着酣,乍一看,这里简直就是被清理干净血迹的谋杀现场。
露华心里一惊,刚才那一小会儿发生了什么?
她正想走近看看究竟,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相机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露华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和四肢都重到无法承受,身体仿佛一下就腾空而起,额头上似乎在大量冒冷汗,用手一摸,皮肤却是干燥的。
几秒钟的功夫,露华晕得越来越厉害,眼皮也沉得睁不开。她“看”到自己重重地栽倒在地,却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似乎身体还在不停地下滑。
这是中毒的迹象吗?
那个蛋糕……真的有问题啊。
露华倒在地板上,努力维持着意识,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判断。她今天没吃任何可能导致眩晕的食物,为什么现在感觉既困又口干舌燥?真正来历不明的入口之物,只有那一口蛋糕,莫非那个蛋糕的主要成分不仅是黑巧克力?
若是在黑巧克力蛋糕中放强力安眠药,舌头能辨别出苦涩味道的来源吗?安眠、镇定类药物含有兴奋剂成分吗?露华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只觉得眼下的情形无比荒唐,却不得不用仅存的一点儿理智承认,这真的是现实。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药性啊,一个最多六磅的蛋糕,居然放倒了一个代表团的所有成员?
以及,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根本无法求证自己的想法。无奈啊,她明明只吃了一口,还是难逃一劫!露华恨恨地想,她就应该坚持原则,不碰任何巧克力的!
送蛋糕来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说,这蛋糕可能根本就不是附近点心店送来的、给三木的生日礼物?幕后人难道是她们的对手?与明天的四分之一决赛有关吗?
眼前越来越黑,在完全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露华惊觉,自己竟然在想着明天的比赛。
她情不自禁,想给自己吐个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岗敬业”啦?
(第十八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