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儿会不会因此而在婆家难过?
有利益,就帮扶一下。
没有利益,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不过,一般情况下很少人会这样做,毕竟结亲不是结仇。
上辈子,大堂伯会妥协,是因为大家都以为大燕怀孕了。现在,大姑丈明显不愿意妥协。
“不接。全部回来。”
“麻蛋的。废物玩意。”大姑丈一脚揣在旁边的墙壁上。
“咚咚。”
“轰隆。”
“咔嚓。咔嚓。”
......
“啊。火庐塌了。”
接下来一阵鸡飞狗跳,泥土和灰尘滚滚乱飞。
坚强了好几年的半边火庐被大姑丈一脚踹塌了,墙壁上的砖头砸在灶上,铁锅上,一只铝制的锅被砸得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火庐里的一些碗也被砸烂。
已经准备好的菜也因此而被盖上了一层灰土。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砸伤人。
陈白羽看了一角落在脚边的一块瓷片,眨眨眼,看向旁边同样吓傻的两个姐姐。
“靠。”大姑丈真的要被气疯了。
祸不单行。
大姑丈一脚踢起附近的一只铝锅,直接把它踢到附近的臭水潭里去。
看着倒下的半边火庐,看着已经脏了的菜,还有砸烂的碗碟,阿婆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能说什么。
等着开饭的亲戚朋友直接傻了眼。
结婚日子没看好?
“小五,我们怎么办?”三姐拉了拉陈白羽的手。虽然她是姐姐,但陈小五更聪明。阿妈说过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听陈小五的就不会有错。
陈白羽看了阿婆一眼,摇摇头。陈白羽扶着阿婆坐下,然后想要给阿婆倒杯水的时候,才发现大姑家连暖水壶都没有。
没有暖水壶,也没有开水。
现煮?
没有火庐,也没有锅。
陈白羽叹口气,很无奈。
既然婚宴不办了,附近的亲戚朋友开始陆续回家去。再留下来,就有看热闹的嫌疑了。
大姑家的这场婚宴成了闹剧。
八卦,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现在谁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理会,大姑看着倒塌的火庐,气得直骂。
骂谁?
骂大姑丈已经去世的亲娘,说她偏心。
当年分家,大姑丈兄弟两个,一人一间房一个火庐,但现在大姑丈的火庐倒了,塌了,但大哥家的火庐却还好好的。
肯定是老太婆偏心,在给他们家起火庐的时候不用心,偷工减料。
“阿婆。”陈白羽握住阿婆的手,“我们回家吧。”陈白羽知道阿婆不想看到大姑这个样子。
不管大姑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她都是阿婆的女儿。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犯蠢?
“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阿婆无奈的叹口气。她已经想不起来曾经那个勤快能干的姑娘了。
她的女儿,曾经是十里八乡最聪明能干的姑娘。现在却成了......无知,愚蠢,愚昧的泼妇。
阿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惆怅。
“在她第一次回娘家搜刮东西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她赶出去的。”因为怜惜,所以任由她一次次的回娘家要钱要物。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管,或许女儿也不会变得好吃懒做。
因为有娘家可以依靠,所以可以不用努力,不用勤快。没有钱了,没关系,可以回娘家借。没有吃的了,也没关系,可以回娘家要。
这些年,只要家里卖荔枝,卖猪肉,她就回娘家借钱。而阿婆总觉得大姑生活不容易,而一次次的把钱借给她,然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用干活,就有钱有吃的,谁还愿意干活?
所以,一家子的懒货都是她养出来的?
阿婆气得心口疼,想要骂人,却不知道能骂谁。
“妈,怎么办?火庐塌了,我没有钱修。”大姑委屈的看着阿婆。
“那就不修吧。反正半边火庐和没有也差不多的。半边火庐,你都将就了好几年,那就继续将就吧。倒了也好,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塌了,会砸伤人。你就随便用石头搭个小灶吧。”阿婆凉凉的撇了大姑一眼,“反正你们家也将就惯了。”
阿婆不想管了。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现在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纠结火庐的事情。
阿婆摇摇头,看着蠢女儿,心好累。
“你家老大要不要结婚?如果要结婚,怎么办?不结婚又怎么处理?你就不想一想?”阿婆冷下脸来。
一向好脾气的阿婆难得发火,还是对自己的女儿。
“不结了。爱嫁谁嫁谁。麻蛋。钱这么好挣的?”大姑很不高兴。
其实,阿婆很想说,能有女孩愿意嫁给你儿子就烧香拜佛了。但想也知道女儿不愿意听。
因为在女儿看来,她的儿子是最好的。
“那今天婚礼的花费就全部打水漂了?给女方的钱能要回来?谁去要?怎么要?”
如果这不是她的女儿,阿婆真的想要一走了之。
亲戚朋友全部走了,就剩下陈白羽家。
陈白羽真的很饿了。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好意思说要吃的东西。
“其实要钱的是女方的妈,我们完全可以不管她,直接把女孩带回来,然后领结婚证。”陈白羽觉得大表哥还是结婚的好,免得祸害更多的女孩。
上辈子,大表哥可是在三十多快四十才结婚的,期间有各种各样的女孩来来去去。
有时候,陈白羽真的不明白,那些女孩到底看上大表哥什么?没有文化,没有钱,没有工作,脾气也不好,身高身材统统一般。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从不缺女朋友。
陈白羽曾经一度以为大表哥找的女朋友都是盲女,从盲人按摩室里找的。否则,只要眼睛有一点点光亮,就不可能看上一无是处得只剩下一张嘴的男人。
而且,这张嘴也不是用来说甜言蜜语的,是用来吃饭的。
不过,陈白羽和大表哥的关系一般,可能出门在外也是相遇不相识。上辈子,自从陈白羽高中后,就几乎没有再见过大表哥。
对他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
听最多的就是大表哥又找了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大姑,你让大表哥偷偷把女孩带回来,然后去领证结婚。既然她娘家不要脸了,我们又何必给他们脸?”
蠢。
就这样说不结就不结了,岂不是双失?
与其为了五百元失去一个儿媳妇,倒不如让对方因为这五百元失去一个女儿。
“不用多出五百,就能有一个儿媳妇,不是很划算吗?”
大姑看向陈白羽,“她娘家不同意。以后不回娘家了?女人怎么能没有娘家?”
“让她回娘家,给娘家送钱吗?”
陈白羽知道,大姑是希望女孩子像她一样,扒拉着娘家帮衬婆家。但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大姑她这样蠢的好不好?
也不是所有当妈的都象阿婆这样,宁愿自己吃少些,用少些,也要先紧着女儿的好不好?
其实,大姑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确有阿婆的一部分责任。
总觉得她在婆家过得不好,所以一次次的纵容她回娘家搜刮。而且,即使阿婆去世了,大姑一家也没有收敛,反正去祸害小叔和小婶一家。
哎。
祸害一千年。
“大姑你好好的想想吧。为了办酒席,你借了多少钱?不结婚就是浪费。还有,现在大家都知道大表哥结婚了,如果他没有带新娘子回来,别人还以为是大表哥有什么不好,在结婚当天就被新娘子给甩了......”
从利益说到面子。
陈白羽就不相信大姑还能无动于衷。大姑可以不在乎办酒席的这些钱,但她绝对不愿意丢面子。
有
些人把面子看得比利益还重要。
而大姑和大姑丈都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果然,大姑和大姑丈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让大表哥把女孩带回来。不仅如此,大姑丈还找了村里的几个人,一人给了五元,让他们帮忙把女孩的嫁妆也给‘带’回来。
“哎。”阿婆叹口气,作孽啊。
“阿婆,别担心。”陈白羽拉着阿婆的手,“会好起来的。”
“好不好的,我也不管了。别惹事就好了。”
阿婆是真担心,看女婿的样子,像是去抢亲抢嫁妆。
要是打起来。
阿婆摇摇头。
哪有这样结婚的?
“你还在那傻呆什么?”阿婆看着大姑的蠢样子就想要骂人,“赶紧把火庐里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把脏了的菜整理一下,能要的就洗干净重新炒,不能要的就拿去给邻居喂鸡......”
“拿去给他们喂鸡?呸。想的美。”大姑是宁愿倒进前面的臭水潭也不会便宜邻居。
阿婆看着大姑的所作所为,又想要骂人了。
陈白羽拍拍阿婆的手,“随大姑高兴吧。今天是好日子。而且,大表哥结婚了,再过一年半载,大姑都要当阿婆了。”
陈白羽是想告诉阿婆,大姑不仅长大了,还嫁人了,已经有了家庭,要为一个家庭承担责任了。
已经不再是阿婆怀里的小姑娘了,她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责任。阿婆真的不应该再干涉太多。
阿婆深呼吸,“我不管了。回家去。”
“阿婆。等大表哥把新娘子接回来再走吧。”陈白羽知道阿婆不放心,与其回去了还要继续担心,不如就留在这里看看结果再回去。
“好吧。”阿婆点点头。虽然生气,但担心也还是担心。
陈白羽随便的用三块砖头搭一个建议的小灶,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只铝锅,洗干净,用来给阿婆煮粥。
她都饿了,更不要说一直在忙碌的阿婆。
陈白羽看了正在洗鸡肉的大姑一眼,眼里闪过厌恶。
大姑把沾染了泥土和灰尘的鸡肉、猪肉等统统倒在一个大木盆里洗,一些青菜则被倒进了旁边的臭水潭里去。
陈白羽皱皱眉头,眼不见为净。
“二姐,你看着火。我去找邻居要些咸菜。”因为大姑一家都是懒货,宁愿躺在床上睡觉也不种菜,做咸菜。
想吃了?
买呗。
陈白羽一连找了三家人都没有咸菜。
其实,看了一眼这些人家的门口,就大概能想到这些人家为什么会没有咸菜了。因为懒。
连自己门口都懒得扫的人家,还指望他们做咸菜?
陈白羽心里有了怀疑,觉得这很不符合农村的实际。农村人一般勤快,不可能这样得过且过,活得乱七八糟。
就算是懒,也不可能是一个村的人都懒。
陈白羽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新闻报道,一个村都是人贩子......因为有了怀疑,陈白羽看大姑村里人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
陈白羽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深究才让她的身世更快更早的暴露出线索来。她肯定也不会想到,她出现在大唐农场村口和这个村的某个人有关。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对这个村的人好奇,怀疑。
问了好几家人,陈白羽才买到咸菜。
“小五,这个锅漏水。”二姐很无奈的看着陈白羽。
陈白羽真的要笑了。
“将就着用吧。等大表哥回来,我们就回家去。”反正这个婚宴不像婚宴。
大姑家的锅本来就旧了,再被砸,被踢,漏水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还能用,就先用着吧。
反正不是她家的东西。
二姐点点头,她也对大姑家很无语。
根本就不像一个家。
真不明白怎么会有女孩愿意嫁入这样一个家。
为了大表弟?
在二姐看来,大表弟这个人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碍眼,浪费地球空气的存在。
二姐看火,陈白羽把咸菜切好,想要炒一炒,却发现大姑家的锅已经被砸破了一个大洞,根本就不能用了。
算了。
用花生油和豉油拌一拌吧。
但是,豉油已经变味了。
陈白羽看了一眼生产日期,已经过期很久。
而刚刚帮忙做菜的师傅,用的应该就是这瓶豉油吧?
陈白羽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对大姑一家已经无语到怀疑人生。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
陈白羽再看花生油,还很香。应该是过年前,大姑去她家,阿婆给装的。她家的花生油,都是用阿婆种的花生榨油,味道很纯正。
粥还没有煮好,大姑丈就带着人回来了。不过,大表哥和新娘子都没有回来,听说两人因为觉得丢脸,直接出去打工去了。
至于新娘子的东西?
就只有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全部是新娘子的旧衣服。
新娘子的娘家根本就没有给新娘子准备嫁妆。
“妈的。”大姑丈骂骂咧咧,因为生气,气愤,看见什么就踢。
怎么能不生气?
大姑丈以为新娘子家拿了那么多钱,肯定是要准备嫁妆的,就出钱找了几个人过去帮忙搬东西。
却不想只有一个木箱子。
现在这样,竟然连工钱都亏掉了。
大姑丈气愤起来,就喜欢砸东西。
“啊。粥。”二姐气愤得大叫,“大姑丈,你干什么?阿婆已经饿了一天了。”二姐被气得眼睛都红了。
看着被大姑丈踢翻的粥,陈白羽也气愤得想要骂人。
“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的着么?和你爸一样讨厌。呸。恶心吧啦的货,滚出我家去。”
大姑丈骂骂咧咧的,还想动手打人。
陈白羽什么也没有说,拿起旁边的一块砖头,本是用想用来砸大姑丈的头的,但又怕自己力度控制不好,砸出人命来。
再加上大姑丈偏高,而她偏矮,她连大姑丈的头都够不上。
陈白羽扔掉砖头,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咬牙,用尽力打在大姑丈的膝盖上。
“啊。”大姑丈单脚跪在地上,“贱人。赔钱货,你竟然敢打我?”大姑丈扑上来,想要抢陈白羽的木棍,被躲开,回身又给大姑丈一棍。
“二姐,去陪阿婆。”陈白羽冷静的看着大姑丈,想打他很久了。
什么玩意?
每次都用一种看‘地底泥’的眼神来看阿爸,就凭他也配看不起阿爸?
哼。
上辈子,陈白羽被人飞车抢劫后,就学了散打和跆拳道。这辈子,也没有放下,一直都在偷偷锻炼。
所以,陈白羽半点不担心大姑丈能伤到自己。
既然要收拾,那就收拾一次狠的。
免得有些人总以为她家的人软弱可欺。
陈白羽很灵活巧妙的一棍一棍砸在大姑丈身上。
大姑丈被打的嗷嗷大叫。
“陈小五,你在干什么?”大姑看到大姑丈被打,扑上来想打陈白羽,被陈白羽灵活的躲开,然后追着大姑丈打。
“陈小五,那是你大姑丈。”
“和你爸一样,不知人情,没有亲情......”
大姑在骂骂咧咧,陈白羽手下不留情,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爸妈是陈白羽的底线,但大姑竟然在她面前骂骂咧咧。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想找死就成全她。
长辈不长辈的,陈白羽也不管。
这些人也没资格当她的长辈。
欠收拾的蠢货。
在房间里休息的阿婆听到外面的叫声也无动于衷,女儿女婿也的确应该被收拾收拾了。
虽然陈白羽是小辈,不应该和长辈计较,更不能打长辈。
但阿婆也懒得理会了。
三姐有些担心的看着阿婆,“阿婆,小五......”
“不管。我饿晕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姑看着陈白羽下手越来越狠,气得大骂。
而小表哥则躲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打。
大姑追不上陈白羽,想要打二姐。
“二姐,快闪开。”陈白羽担心得大叫。
一家人乱成一团。
你追,我打。
你骂,我也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