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们盘算得清楚,享乐的同时也警惕部下别行凶上瘾找上他的麻烦,但厢军一直安稳,万万没想到的是会有这么一天,部下突然群起暴然发难,不光敢杀了他和亲信部下,还敢杀到附近的城镇,杀光他的家人和镇上的贪官污吏恶霸豪强,抢光他们积累的家产,随后卷着有用的一切东西消失在沿海。
京城中的蔡京得报后不禁仍大吃一惊。
这老东西之前经历过南方沿海数十万屯田厢军流民集体杀官抢掠当地叛逃海盗的恶性事件,当时使手段压下了上报,皇帝并不知道,也就没有发怒惩罚他这个当初出裁撤厢军主意者。他的相位得以安稳继续。
蔡京虽老,却是绝顶聪明的政客,当时就联想到北方沿海屯田厢军,担心也发生这样的事,但南方事变被他瞒了皇帝,就没有足够理由向皇帝请示下旨从沿海移走厢军,以防再有叛变投敌。
为掩盖他的决策无能和罪责,老东西只能暗地要求沿海官府加强对屯田厢军的管理监管,同时心里琢磨着海盗根基势力在南海上,有地利之便,才有能力蛊惑和突然迅速移走南方沿海困苦厢军,却未必有能力突袭移走远离海盗地盘的北方厢兵。总之怀有侥幸心理。没想到叛变还是发生了。发生的是如此突然,迅猛,无法可治。
一下子能移走几十万人,这样的海盗强大得未免太可怕了,以大宋的水上力量只怕也做不到五分之一。
通过此事,老东西意识到那股海盗势力远比之前想像的强大得多,已经成了气候,不是大宋能收拾得了的。
大宋北方强敌辽国如今陷入困境,对大宋无法构成以前那样的致命威胁,这些年,老蔡京一直觉得自己命好,赶上当太平宰相的时期,不必担心灭国大战灾难,过得着实轻松惬意,不想大宋又受到来自海上的重大威胁。
在汉人朝廷历史上,国家受海上如此威胁,前所未有,这还是第一次,无法可治。
让蔡京欣慰的是,海盗来抢人口财富,却并不占领地盘,应该是只想在海外立足,不会打上大陆。就算想打,海盗应该也没那势力,否则不会甘心屈居那些狭小荒岛。
当然,让海盗如此抢下去,人口壮大,兵力壮大,有朝一日未必没有抢占大陆的实力。那时大宋危矣。
老东西清楚这一点,但不在乎。
等到那时,他早死了,发生什么也和他没关系了。后人自有后人福。是福是祸,是后人的事,由后人承担。他这个前人可管不了那么多,现在要处理的是继续瞒住皇帝。
至于沿海所缺人口,大宋最不缺的就是人口,穷酸刁民多得安置不完,发动流民自然可以轻易填上。厢军叛逃,却傻乎乎已把春耕生产完成了。填上人口接着管理田地,沿海各州府夏季的赋税不愁交不上。如此就向皇帝完美掩盖了事变和他这个宰相的罪责。
赵岳不关心蔡京忙着怎么奋力为他的抢掠造成的后患擦屁股,关心的是新移民厢军的事。
这些厢军是老厢军、厢军军户的后代和破产没活路被新纳编入屯田军的流民共同形成的混和体,是大宋最穷,过得最苦的集体,连流浪汉也起码拥有的自由也没有,是真正一无所有的群体。
大宋重文轻武上百年,社会严重歧视军人,谁家姑娘会愿意嫁给下贱普通军汉,何况还是根本没有出路被管着困苦劳作到死的厢军军汉?
厢军内部人家有闺女,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愿意找厢兵当女婿,都千方百计把闺女嫁在外。
新编为屯田厢军的流民以前是自由民,在老家有地或有产业,不少的有家小。但老厢军很大比例是光棍。有命硬的四五十岁老光棍,但这类人不多。艰苦劳累屈辱的生活条件下,当厢军很容易死掉,很难有大量活过三四十岁的汉子。正年轻的厢军小光棍是主体。总之一片片光棍。
这些人乘船先来到济州岛,上岸先理发、再洗几遍澡除之前在屯田地的家洗澡洗衣服没清理干净的跳蚤等寄生虫……在大军出征半岛而空出来的营地驻扎下来,集体受训,接受帝国新思想新规则,到底是拿刀枪的兵,起码具备些军事素质,再不堪也比普通百姓强,成为帝国在北方的准军事组织,此时负责守济州岛,干活。
其实济州岛根本不用特意守卫。
离济州岛最近最有威胁的是倭国。但这时候的倭国已经乱成一团,倭人不是忙着对付杀到岛上的高丽人,就是在忙着种地谋生或自相残杀争权争地盘,没船,也没力量出海搞事。
赵岳就是以镇守为名,给新加入帝国的这些厢军人员加点任务,让这些带着大宋刀枪来的人觉得自己在新国度是有用的,能找到点认同感、自信心和安慰,更能安心生活和工作。
鉴于厢军中有太多光棍。赵岳改变了对占领地人口的政策,把礼成港的三十五以下健壮顺从女性和六岁以下男孩留下,其它没一技之长的大小汉子、妇女、老弱病残等全部运走倭国去生存繁衍。
赵岳不是要消灭棒子们,只是给这个小人民族换个生存地。
棒子们没了老婆或没有以后成亲繁衍种族的对象,必定更奋勇地杀倭寇抢倭人的女人。
这算是小小加把高丽人对付倭人的劲。
另外也用留下的妇女解决一下厢军的光棍问题,让厢军感觉到帝国对自己的关爱和温暖,对帝国更亲近依赖,也组成新家庭,方便抚养留下的高丽幼儿,加强汉化留下的高丽人。
无人耕种管理的大量半岛田地庄稼,以及铲除杂草,移植牧草的大量工作也需要人手。而高丽妇女整体很温顺,对男人很老实体贴,即使心中一时愤恨不愿意,也总会比汉子好训服使用。
再说了,人总是会向现实低头的。
她们尝到到当帝国公民的甜头,再也不用过过去那任人欺压的悲惨日子,有什么值得一生不满的?纵然有些女人做不成以前的官太太小姐,极不甘心,但在强大体制下,又岂敢反抗?
她们其实是幸运儿,顺从就能安然工作生活甚至很幸福,可不象倭岛上的同胞天天生活在动荡厮杀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