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哈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挺起胸来,你可是我的弟子。哪怕你还没出师,我认为你也大可自信一点。”
“谢谢。”月夜笑了笑,“顺带一问,出师的条件是什么?”
斯卡哈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不想当我的徒弟吗?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从我这里出师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我。”
“嗯?”月夜有些疑惑,“是不是我听错了?”
斯卡哈摇摇头,目光里有些少见的落寞:“没错,出师的条件只有这一条。杀死我,或者说,给我如同正常人类一般的死。”
看着月夜惊讶的表情,斯卡哈自嘲地笑了一下:“很奇怪,对吧?死者之国的女王居然渴望着死什么的。但是,我虽然是死者之国的女王,但我仅仅是跨越了‘死’,而不是超越了‘死’。简单地说,我是失去了‘死’的存在。虽然现在作为Servant现界,但是正确来说并不算是英灵。就像是机器缺了一个零件一样,我失去了死的机会。因此,我既非生者亦非死人,是个两边都不要的女人。”
月夜默然无语。虽然时间在月夜身上似乎也没留下什么痕迹,但作为人类,让他去理解斯卡哈这种长生种的思想,还是会让他感到困惑。
永生,这种词对于凡人来说,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而如果稍微给他们一丝机会,他们便会争先恐后地争夺永生的希望。但永生到了斯卡哈这里,似乎变成了一种折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斯卡哈不只是渴望死的感觉,她同样也是不想活了。
“算啦,你要是不理解也无所谓。”斯卡哈倒是看得很开,“只要我有一天提出让你杀死我时,那时你不会手软就行了。我不喜欢剑,到时候你就用你那把枪就好了。透星之钉?名字也很对我的胃口呢。”
月夜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是那种对身边人的事绝对不会放着不管的类型,哪怕斯卡哈和他只认识了一天。既然他叫了斯卡哈一声师匠,那为老师排忧解难也算是弟子的义务吧?
拥有魔境智慧的斯卡哈,不是什么容易说服的人。如果自己想要改变她的想法,绝对需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月夜苦笑了一下。哪怕是他想改变斯卡哈,但人家是否需要他这份“帮助”还不一定。生命在月夜眼里是非常珍贵的,但对于斯卡哈来说,生命可能只是她国度里亡灵的数字或者死在她枪下的一个倒霉鬼。
斯卡哈倒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月夜情绪上的变化,于是她主动换了个话题:“话说,你怎么会带着你的妻子来这里?”
“师匠是在说式吗?”月夜苦笑了一下,“虽然你这么说她会很高兴,但她确实不是我的妻子。”
斯卡哈挑了挑眉:“那她是你女朋友吗?你们还是挺有夫妻相的。”
“女朋友……也不是吧?”月夜的笑容更加无奈了,“如果非要定义的话……她是我相当之重要的人。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随时可以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她的生命。”
斯卡哈皱了皱眉头:“弟子二号,你这想法太自以为是了吧?你这种献身,那姑娘不会要的吧?毕竟她好像把一切你愿意接受的都给你了,你还来不及接受的,她也准备好了啊。”
“这……好像是这样。”月夜挠了挠头。
“真是的,在战斗和思维方面这么出色的人,在情感方面怎么比库·丘林还笨。”斯卡哈吐槽道,“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不太光彩的过去之类。不过我觉得,以她的性格,应该已经早就准备好了。怎么样?要不找个机会和她认真谈谈吧?”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御主。”沉默了许久的迦尔纳赞同道。
月夜沉默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您和迦尔纳说的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刺杀计划结束后,我会把这件事解决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