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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而在两人同时收手的一刻,樊志华看见了对方右手掌心几乎贯穿至腕部的刀疤。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觉面前这个小姑娘从头到脚都裹得分外严实,颈部解开的第一粒扣子的正下方,很明显地烙有一块深色乌青,像是从下至上蜿蜒出的黑色藤条,无形中束缚住了礼服下的瘦弱身躯,看得她不禁背脊发凉。

晚宴后续的流程,樊志华都没怎么参与。

台上的文艺表演一轮接一轮,无非是歌舞魔术或抽奖。女主持人隔三差五地要为赞助商打软广,台下的宾客大多都在聚群聊天,掌声有一阵没一阵。用严阜城的形容,这么个集餐饮、看秀和观景的地方也就用来做相亲角最合适。

待酒会进行到派对环节,整个晚宴的气氛方达到高潮。

观众席上的座椅被自动降至地面以下,中心升降台也成为了舞池的一部分,有乐队及DJ进入到场当中,五颜六色的光束一打,耳边随即响起极具动感的电音。

樊志华始终坐在舞池边沿的高脚凳上喝酒,手边搁着她刚脱下来的披肩。透过面前堆叠的人影,她看到严阜城正在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说笑,目光右移,先前和她讲过话的陈悦也在和一个男人耳鬓厮磨,那人却不是段国銮。

正当她觉得无趣,想要起身离席时,她的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也正一个人执杯而立的裴思远。而裴思远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往她这里看来。两个人的视线透过噪耳的乐声和舞动的人群触到一起,他向她举杯示意,但她却拎起手边的红酒瓶,拨开人群径直走过去。

“你哥哥呢?”裴思远接过她手里的瓶子,贴近她的右耳问。

她随意指了个方向:“找小姑娘玩去了。”

裴思远正要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却被她笑着轻拍回了脸:

“我瞎指的。”

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怔,明显是被她这一颇具调情意味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回以一笑后便垂眸去找自己的酒杯。

樊志华却突然玩心大起,掌心附住对方杯子的杯口,朝前一步凑到对方的耳畔边:

“你还是打算一个人喝酒?”

裴思远下意识侧过头,依旧不曾直视她:

“本来是这个打算……”

樊志华看对方答得如此正经,不禁笑起来。而裴思远虽不知她在笑什么,但也只跟着展露笑容,目光这才落在她的面孔上:

“你笑起来要比你不笑美得多。”

这下轮到樊志华怔住,半晌都回不出一句话。

而裴思远看她一言不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是说你不笑就不美……”

樊志华倾了倾嘴角,不露痕迹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半晌后才又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抱歉。我今天酒喝得有些多,可能有些失态。”

“没有的事。”对方依旧态度温和,“这里有些闷,如果你需要找严阜城陪你出去吹风,我可以代他效劳。”

樊志华还是回以一笑,却不再言语。

夜宴的狂欢还在继续,樊志华却早已没有了融入进去的兴致,只是和裴思远在最外围找了一处能坐下来的地方静观玻璃之隔的海景。

浓重的夜色下,由篝火形成的明黄色光圈将沙滩与拍岸的海浪一道照亮,再往远处看便是无边际的黑暗,零星的白色光点可能是船只也可能是飞行器,明明没有什么看头,但樊志华很久都不曾将视线移开,直至裴思远开口,问她是不是心情不佳,她才回过神,垂眸答了句“没事”。

“你看上去有些累。”裴思远看着她,频频闪动的镭射灯将这人的面容藏入了黑暗,辨不清表情。

樊志华不语,抬手作势要去取路过侍应生托盘里盛了香槟的高脚杯,却被坐在对面的男人先一步取走,置于两人当中:

“m。你今天的杯数已经满了。”

樊志华仍伸手握住高脚杯细直的玻璃杯座:

“多少是满?我又喝了多少?你又看到我喝了多少?”

裴思远略一沉吟:

“酒不会满,不过,你的不开心,应该是满了,至少在今天。”

樊志华嘴角勾起,缓缓收回手,往后靠着椅背:

“我昨天可没喝酒,难道今天就不能喝双份?”

“当然可以。”裴思远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又朝她耸了耸肩,“但我不忍心看你把之前的账都算在今天结,你哥哥如果知道我连你的酒水单都埋不起,也许明天我就要带着成稿和缝纫机卷铺盖走人。”

樊志华直接笑出了声:

“我还从来没把人喝穷过,你能变成第一个?”

“这是我的荣幸。”对面的男人亦露出笑容,“你的高兴,千金难买。”之后的十来分钟,两个人便愉快地聊起了天,从申城这一个月都未见晴的天气聊到开在衡山路上的几家私人藏品馆,再聊到玛丽奥博塔的几何学。随着舞池中的乐声渐强,后续的内容樊志华都没怎么听清,想来裴思远也已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她就看到坐在对面的男人将置于两人当中的那杯香槟倾倒了一些在台面上,而后以指代笔,以酒代墨在桌子中间写了个“Shallwedance”。

她笑而不语,只是抬手伸出了自己的掌心。

裴思远则不紧不慢的从座位旁取了一块白色布巾,将手上的酒渍拭去,起身走到她的身侧,轻轻覆住她的手掌。整串动作优雅流畅,让她不禁心下微动,但转念想到这个人是严阜城推荐过来的,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凭什么她就得按自己那位假兄长的预料走,像个牵线木偶一样活在划定的管辖范围内?如今她历经万难以D开疆辟土,马上就能摆脱氏木这座束缚自己的高塔,如若日后她真的和这位裴公子好上了,按严裴两家的交情,她也还是难从严阜城的眼线里逃出来,至死都无法重获真正的自由。

想到这里,她顿觉自己对裴思远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心情也比之前没和这人促膝谈天时还要沉郁,再加上早前没找到陆止只碰见陈悦,世腾古藤的合作悬而未定,她便再次感到一阵烧心,胃里也是一顿翻涌,喉口似有酸气在一点点地往外冒。

“抱歉,我要去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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