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静想到了很多自己以前想不到的问题。
就在这时候,一条巷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满脸络腮胡,生得极为高壮,身披甲胄,手持一柄长柄大刀,看上去英武不凡,宛若门神画里的那些神灵。
西凉人的一些特征,在此人身上一览无余。
何静停止了奔跑,他很是安静地看着身前这位披甲将军,眼神里满是警惕,还有些不解。
西凉这样的强者不多!
那人却是毫不在意,咧嘴一笑,报了身家姓名:“末将西凉州牧文卓手下,华雄是也!”
何静有些无力地笑了:“原来你就是西凉猛虎华雄,你这样的猛将,跟着如同一条夹着尾巴的哈巴狗一般的文卓,值得么?”
华雄大笑:“何静大将军,你虽然武勇,但是智商真的不咋高,今夜,你和张让们都得死!”
此话一出,何静恍然大悟,再联想到之前最后几次察觉到文卓的神情,忽然发觉,原来自己都没有真正看透文卓一个人。
他仰天长叹:“看来老夫,引文卓进京,真是一件糊涂事!”
华雄说:“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何静双目中闪过一丝斩钉截铁的坚定,说:“若是老夫是轻易放弃之人,恐怕做不到这大将军的位子上。”
华雄笑了笑,没有再多言,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
让出先机,这是武夫对武夫的尊重,为将者对同僚的尊重。
何静此时本就是强弩之末,再有什么矫情和傲气,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蠢驴。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出了剑。
刺目的剑光比那街头巷尾摇曳的烛火还要明亮百倍。
华雄见状,双目里蕴着炽热,此时此战,他很是期待!
除夕夜过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金县的时候,晨风中都游荡着让人心醉的美好。
樊宽在建墓立碑,很多金县的乡亲们在帮忙。
那些看着樊宽长大的老人,忽然发觉樊宽是真的长大了。
他的脸上少了稚嫩阳光的笑容,多了些成熟稳重的刚毅。
师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樊宽的身旁,踮起脚尖努力扬起手,拍了拍樊宽宽阔的肩膀,安慰道:“节哀!”
樊宽面无表情地说:“我准备去益州,找姬羽将军和符邦大人。”
师爷眼里闪过一道锐芒,笑道:“这很好啊,早该如此了。”
樊宽说:“娘想看人间太平,娘想看我长出息。”
师爷笑道:“放心,姬羽将军他们总不会让人失望的。”
樊宽咧嘴笑了笑,只是这笑,终究没有多少温度,只是自然反应的表情。
“我也是如此想的。”他说。
师爷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假若,符邦大人有一天和姬羽将军为敌,你选哪一边?”
樊宽怔了怔,然后大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个很好笑的笑话。
笑完之后,他难以置信地问:“符邦大人和姬羽将军,怎么可能闹翻?”
师爷自嘲地笑了笑,说:“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奇迹在人间。”
在晨曦温和的光里,孝子樊宽背井离乡,前往益州。
一个拥抱着大悲伤的人,踏上了征途。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