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点点头,于是就继续装婆子,牵着温湄快一脚慢一脚地溜出去了,在门上见到清梦,三人低笑了一会。
清梦道:“陈妈,我才送了茶叶子回来,不敢回院里去,您好歹让我借个光跟着出去。”
竹心道:“那还不快点走?”
一路顺利非常,就连门上的小厮也没发现“陈妈”有假,放三人出了府。一出来,温湄就感慨道:“亏得你们两个机灵,否则,我定要被夫人拿去撒气了。”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清梦问,“姑娘身上带银子了吗?要不我们去逛街吃糖人儿?”
竹心道:“要不我们还是去戏园子里听戏?难得出来一回嘛!”
温湄一摸身上道:“出来得急,一文钱都没带,你们有没有带钱?”
两人都摸了身上,摇了摇头,顿时有些扫兴。竹心跌脚道:“都是给夫人吓得,着急忙慌的就走了,早知道就应该带点碎银子出来的。”
温湄一转念笑道:“没带钱未必就是坏事,我们自己瞎逛,出了事可不得了,我倒有个去处,我们去那叨扰几个时辰吧。”
师父住的茅屋太远了,再说大白天的师父又不会宅在家里,师兄更不是个在家呆得住的,去了多半没人。温湄倒是想起了那天陋巷里的李大娘一家人。
那李秋葵,也有几天在温府门外徘徊,想找温湄玩。这隔着高门大院的也难传话,温湄白天更不可能随意出府,一直没有联系上。
倒是温良可巧碰见了她,替她捎了个话,送了个礼给温湄,原来是七夕礼,是她亲手做的一个玉兔布偶,眼睛什么都是用颜料画上去的,还画得挺可爱的,温湄爱不释手,收了也赶忙把自己平日绣的手帕送一个给李秋葵。
完了还后悔,早知道她有朝一日需要送别人东西,就该好好学女红的,她好不容易才找的一个看得过的手帕,仍然绣得不太好,送出去还有点遗憾。
这回总算可以去见李秋葵玩儿了,温湄觉得挺高兴。
到了李大娘家,一叫开门,李大娘还是和上回一样热情,忙着迎她进屋,又给她倒茶。温湄再三谢了李大娘,叫他们不用费心招呼,才得以和李秋葵进屋去玩。
李秋葵拿出花绳来和温湄翻,一边她姐姐李春燕坐在桌子前,懒洋洋的一针一针纳鞋底儿,嫌她们笑得叽叽呱呱,说道:“你们安静点行不行?都没法专心啦!”
李秋葵笑道:“姐姐自己不专心,倒怪我们!”
李春燕骂道:“嘿!”
结果她又一缩脖子绣鞋底去了,李秋葵悄声趴在温湄耳朵上道:“我姐魔怔了,前天她一不小心,一盆洗澡水泼到一男的身上,那人瞧着白白净净还挺斯文的,说是个什么官儿的师爷,京城里来的。”
“你是没看到,那一盆水把那师爷和那官儿,都泼了个通透,师爷火气还蛮大哩,说我姐泼坏了他的折扇,上面写的有字的,都糊了,说值好多好多钱,我姐说谁叫你们讲话声音这么小蚊子哼似的,她又没听见有人过去。”
“两人就在门口拌上了嘴,还是那官儿有涵养,叫那师爷别吵,认了个倒霉走了。结果师爷掉了个玉坠子他没发觉,被我姐捡回来了,天天拿在手里瞧。”
李秋葵一串的叽咕,李春燕听了个大概,扑过来叫道:“死丫头!你别乱嚼我舌根喔,我就是愁哇,这个东西怕值不少钱,那人一定急得很,可怎么找他呢?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啊。”
温湄听了,就要李春燕把坠子拿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