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氏有喜,家宴早早地散了,这晚温晏没去信芳阁,陪着王氏回了上房。
林氏思量着自己的事,也没心思管两个女儿,嘱咐她们早早睡觉,就回房和陈妈商议去了,而温雪和温湄一齐在床上装睡,一边一个神思不属,到了子时,两人一齐溜了出来。`
温湄一路拉着温雪小跑,只觉姐姐的手心又潮又热,回头看时,她整个脸蛋都是通红的,温湄想起她直到散席还未退烧,心下又有些不忍。
本来不该半夜出来吹风的,这一运动,一出汗,再一受凉,要是病得更重了可怎么好。
温雪一路咬牙拼力小跑,一面掌不住咳嗽,腿脚也发软,好几次差点摔倒。
温湄看着不忍,又害怕,于是停下问:“姐姐,要不我们今晚不去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温雪坚定道:“不!一定要去,就是跑死在这院子里,我也要去。”
而另一边,乔静言也跌跌撞撞地朝温府而来,紫绮心急火燎地跟在左右,也说:“我的大少爷,你都烧成这样了,还要去见温二姑娘,这夜里寒重再着凉了可不是耍的!老爷夫人就你一个独苗……我们还是回去吧!”
乔静言也咬牙道:“不!我一定要见她!你要再不让我见她,兴许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两个苦命的有情人,就这样一步步挨到了院墙下,温湄对墙头的师父喊话,要他带温雪翻墙,熊通虎看了看墙下的乔静言,于是明白了,说:“原来是你两个小娃娃要见面,好罢!大户人家,就是这一点可怜。”
说着把温湄、温雪依次用绳子缒出。
温雪一下来,就哭了,乔静言也哭了,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几乎要坐倒在地上,可把紫绮和温湄吓得不轻,忙一边一个扶起来。
他两个就虚弱无力地靠在旁人怀里,眼珠子却好似长在对方身上似的,微张着嘴,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是眼泪流个不住。
熊通虎看这样子不成,就说:“好了好了!我们也别仵这儿吹风,到我那儿去吧。”
温雪这才瞧见周围的人,见熊通虎身边还跟着一个笑嘻嘻的少年,细看两眼,啊地叫了出来,说道:“原来是你!”
任飞蓬笑道:“见过温二小姐——我早觉得你和师妹长得有些相似呢。”
温湄连忙为众人引见,互相都认识了,温雪就敛衽一行礼:“谢过任少侠救命之恩,当时多有得罪,幸勿介怀。”
任飞蓬挠挠头道:“这有什么?我就是一粗人,你说话文雅,我不太能理会得意思,不过什么救命之恩,也说不上,毕竟我也没救出你来嘛……小姐别怪我,这是因为我师父不许我伤及不会武功之人,我下手不好太重……”
完了,温湄心说,这师兄的话唠属性又来了。
温雪和乔静言听得一愣一愣的,温湄连忙扯了任飞蓬一把,任飞蓬打住话头,说:“啊?怎么?”
乔静言复杂地望了温雪一眼,温雪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和任飞蓬完完全全是清白的,乔静言的眉头便舒展开了。
几人回到熊通虎的郊外小屋,任飞蓬烧了炭火在屋子里,让乔静言、温雪两个人单独在屋里谈心,又让紫绮在厅中喝茶,他和温湄还是照常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