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说:“哎哟,我忽然想起我院子里的花儿没有浇水。”
龙氏说:“我早上酿的米酒不知道好了没有,我回去看看。”
一呼啦的,两位姨娘就赶忙带着孩子们告辞了。
此时的上房,夫人王氏正亲手擦拭着温晏的身体,不时埋怨老爷喝这么多太伤身体。温晏半迷半醒,口里答应几声也不知道说的啥。夫人见喝成这样,也只得让他睡了。
一早温晏醒来,头痛欲裂,又吐了一回。王氏揽着他说:“老爷今儿在家歇一天罢,凭他有什么天大的事体,也不能这么糟践身子的,我叫刘嬷嬷弄些米汤来。”
温晏道:“就依你罢,今儿实在是喝不得了。”
王氏大喜,早饭弄了米汤,白菜碧玉卷儿,盐津梨丝,三鲜蒸饺,张罗着服侍温晏用过了。正说:“老爷不如和蔷姐儿她们玩会吧。”
温晏摇摇头,说:“我一会去拜望一个旧时文友,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好多年没走动过了,听说他在苏州府做了个教谕。”
王氏诧异,又急道:“老爷说在家歇息的,怎么又变了。”
温晏道:“事忙着呢!我答应你今儿不喝酒就是了。”说着又出去了。
这一日,王氏、龙氏、郑氏同时在门上巴望,等老爷回来抢人。
三人怒目而视,等待的空当里忍不住互相拌嘴,你讥刺我几句,我回敬你几句,都说恼了,王氏就打了郑氏一个耳光,郑氏扑上去撕扯王氏的衣服头发,两人滚作一团。
龙氏躲她俩远远的,生怕弄乱了自己的衣服头发,等王氏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恨龙氏冷眼旁观,重重讥刺了几句。
王氏更气的是郑氏,吼着要把郑氏关禁闭,半年不许出门,闹得不可开交时温晏的马车回来了。
郑氏顿时往地上一坐,哭得惊天动地:“老爷!你可要为婢妾做主啊!王姐姐居然没来由地打我大耳刮子。你瞧瞧我这脸都肿成这样了啊……”
王氏钗环散乱,气得也在一边哭,说:“老爷!这府里的人都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龙氏抢先一步,跑到马车边扶温晏下车,王氏和郑氏醒悟过来,一齐止住哭瞪向龙氏,又一齐继续哭起来。只因温晏在龙氏的搀扶下走出来了。
今日温晏果然没有喝酒,好不容易神清气爽了一天,哪知道回来就闹得鸡飞狗跳的,顿时脸上就阴云密布。
“你看看你们,还有点体统没有!”温晏黑着脸道,“吵得我头都要炸了!都回去!”
“老爷……”
“老爷……”
“老爷……”
温晏被烦得燥热,一面脱外衫,一面瞪三个女眷:“都别说了!你们没事就不能学学芳萍,安安心心在屋里教育子女?”吼完,温晏又上了车,吩咐:“去信芳阁。”
三人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互相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