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为我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吗?他身边还有大鹤,不会有事的。”
“……”
顾垣城便不再说话,甚至不再多做解释,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并肩坐着,再次美成了一道风景。
海恩娜是在顾家失窃的。
与海恩娜一同失窃的,还有顾垣城和余念的离婚证。
那时候,余念刚死。
在顾垣城亲眼目睹了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孩子而死的画面后,他一蹶不振,几乎崩溃。
余念留下的东西,包括他放在顾家的东西,都没有留意。
那时候,住在顾家大宅的只有他的母亲和一票佣人。
只是那离婚证没的蹊跷,没过几天又出现在原位了,海恩娜那幅画,却是彻彻底底的丢了。
顾垣城原本并不想再找,余念都不再了,再找这些东西没有意义。
直到后来,他发现他的母亲经常和一个人通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很长,神神秘秘。
他才不得不将这些都抛在脑后的事情想起来。
也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些事情的连通性,生怕错过一点一滴的线索,也生怕错过所有他原本该留意的事。
阿京被绑架,断指,甚至顾垣熙出事……
顾垣城都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只是那份怀疑他不敢坐实,或许会牵连上他的母亲。
“念念,这些年来,我累了,如今的很多事便只想着速战速决,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好的效果。”
余念并没有理会顾垣城这句话,她甚至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累得又岂止顾垣城一个?
“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有鼎信,想要查到这幅画的来源易如反掌,你何必要把它拿到公众场合上来?只为了让人关注到它吗?要名正言顺的告诉所有人,这幅画在你手里?”
“不……你且看着吧,事情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海恩娜是第五个被推上来的。
这种拍卖会上出现的画作原本就不是紧俏的东西,比不上珠宝玉器的价值,能欣赏它的人也很少。
它原本是展览在余家博物馆,后来失窃,再后来……短暂出现在穆家的画廊里,最后销声匿迹。
这样波折的产物,并没有人会过多关注的。
可偏偏,事与愿违。
“五百万起拍。”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付潭齐便举了派。
“六百万!”
话音落,他便转头看过来。
那目光若有所思,似乎有光亮在闪动着,看得余念汗毛直立。
他看不明白付潭齐这目光中的意思。
难道他和这幅画也有什么关系吗?
亦或是和画里的人有着某种牵扯?
“七百万,叫。”
顾垣城拉了拉余念的手,让她跟拍。
余念的眉心蹙着,可却还是按照顾垣城的吩咐做了。
会场的角落里,女人的声音温柔和煦。
“七百万。”
此话一出,目光纷纷向她投来。
她是顾垣城带来的女人,原本这身份就紧俏衿贵,如今她又开口和付潭齐抢东西,那些想要仔细看清楚余念脸的人,终于有机会大喇喇的看着他,并不需要再有什么含蓄可言。
“好的,七百万一次。”
“八百万!”
付潭齐再次举了牌。
回首,淡笑。
“这幅破画压根不值这么多钱,不拍了。”
余
念有些不悦,眉头轻轻拧着,“你就不嫌这幅画晦气吗?话里的女人可是你爸的情人!”
“继续叫,叫到一千五百万。”
顾垣城的大手轻轻环着余念的肩膀,指尖若有似无的接触到她身上白皙滑嫩的肌肤。
好像指尖全部都是香气,就连她此刻这烦躁恼怒的模样都变得可爱无比。
“一千五百万。”
余念开口了。
还未等主持人说话,付潭齐便又举了牌。
“三千万!”
“四千万。”
这次不等顾垣城吩咐,余念便自己叫了价。
“既然你有钱烧的,那我就帮你花花钱。”
“五千万!”付潭齐也喊,像是再和她较劲儿。
“喊慢点儿。”
顾垣城却突然拉住了余念的手,“再加一百万。”
余念完全不知道顾垣城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抬眸看过去,那个男人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眼底似乎有什么光亮的东西在闪烁。
或许,他想要的并不是这幅画。
“五千一百万。”
余念的速度慢了下来。
可她却拦不住付潭齐。
“六千万!”
“六千一百万……”
这样每次只压一百万的叫价方式一致叫到了八千万。
顾垣城的手机在震,他接电话的速度很快,而也不过只是一秒钟的功夫。
他紧紧握住了余念的手腕。
“停吧。”
“八千万一次,八千万两次,八千万三次!”
成交。
付潭齐将那副画拍了下来,画了八千万。
他这种发疯似的行为,寻常人无法理解。
至少以大众审美的眼光来看,这幅画,这画里的女人完全不值八千万。
而对余念而言,这幅画一文不值,画里的女人更是如此,一文不值。
“就这么恨她吗?”
顾垣城似乎能感受到余念气鼓鼓的模样,这丫头一旦生着气,怒意全部写在脸上,连呼吸声都变了,变得格外粗重。
“严格意义来讲,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爱而不得,失去孩子,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结婚生子,而爱她的人她完全不爱。”
“呵……我还真看不出来啊,顾董原来如此的悲天悯人,纯粹善良。”
余念冷哼着,从自己的腰上拉下了那个男人的大手。
只不过他的力气很大,铁定了心要箍着她。
“别动,那么多人看着呢。”
“顾垣城!你放开我。”
“好啦……今晚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不会为难你。”
彼时,秦昂进来了。
顾垣城要去提前去准备专访。
余念便也跟着他一同从后门离开了会场,无声无息。
“好啦,生什么气,就因为我说姜年可怜?”
顾垣城的大手摁在余念的头顶上,他的头发很软,毛茸茸的。
今天白天他草草看了眼顾硕的照片,那个小家伙的头发很像他妈妈,也是毛茸茸的。
“秦昂帮你准备了休息室,你进去等我,半个小时我这边结束了,就去找你。”
顾垣城间余念一直不说话,心便软了。
他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这周遭有等待采访的记者,有侍者,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一个女人抱了个满怀,满眼满心都是温柔宠溺。
“我要去卫生间。”
余念淡淡道,拿了秦昂的房卡便走。
她的身后,那个男人却迟迟没有动弹,好像一直等着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
“都办好了?”
“是,阿战的身手很利落,晚宴结束后,我们就能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