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余念问得很平静,高烧未退,眼眶和两颊通红,只是唇色惨白。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两碗粥,徐徐又问。
“顾董是个商人,我虽然不是,可未来也要成为一个商人。你买这套房子花了将近一个亿,下面那块地皮自然更不是个小数目了,平白给我这些,你想要什么?”
“……”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顾垣城伸出手,在空气中一点点往前探,然后准确无误的握上了眼前的粥碗。
余念并不知道他眼睛看不见的这四年想要修炼到这种地步到底费了多大的力气,只是顾垣城眼高于顶的骄傲,总不想被这些琐事所累。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天在惠灵顿你说过的,我从你那要拿走的可不是那几百万,我得为你消灾。”
余念说得平静,她复述着顾垣城那天说过的话,却是八九不离十的。
“记性不错,你适合经商的。”
顾垣城垂着眼眸,左手中捏着的勺子换到了右手,“先吃饭。”
他总是这幅四平八稳的模样,什么事情放到他那里都不算是事。
余念很少见到顾垣城失态的模样,若是有,不过也就一次。
她在生顾硕大出血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一定活不成了,折腾成那个样子,自然是活不成了。
血一直流,一直流,怎么都停不住。
那时顾垣城来了,他哭了,眼睛充血通红,拉着她的手跪着,一副要和她一起死的模样。
他怎么能死呢,还有他们的儿子,还有顾硕。
她不想让顾硕也成为孤儿。
余念思绪发飘的这几分钟功夫里,顾垣城已经拿着勺子开始吃东西了。
他的动作很慢,即使这粥并不烫口。
余念也和他一起,用勺子吃着粥。
或许是因为发烧,也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
吃进嘴里的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这粥,难吃的要死。
不过一两口,余念便停下来,勺子还未放下,那个男人又道。
“不好吃也多吃几口,一会儿还要吃药。”
余念莹白的小脸上多了几抹震惊,她不敢动弹,眼珠子扫扫自己的手又扫了扫坐在对面的男人。
似乎在确定着他到底是不是能看得到自己。
难道……顾垣城这厮也开始跟他玩演技了,其实他已经能看到了。
余念轻飘飘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那男人却笑了,黝黑的眼眸微微眯着,温润和煦。
“不是装的,确实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