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将姜澜,不,是余归,和纪星辰合葬,顶了余还的碑位。
或许他们两个人已经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了。
平静、安宁。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活着永远算不上是解脱。
丽莎常年游走在男人之间,自然也是个人精,她看到余念眼睛中的忧伤,也大概猜到纪星辰或许出了事。
若余念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只是……
“念念,你放在我仓库的那些画具,要不要拿走啊?我这的都是粗人,来来往往,就怕他们进进出出弄坏了你那些宝贝。”
那就去看看吧。
她曾经安身立命奉为挚爱的东西。
丽莎的仓库里摆的大多都是酒。
角落有几排画架立着,蒙了灰尘。
有几幅画打成卷插在画桶里,贴在墙边,余念走后,丽莎没动过她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画的都是什么。
或许是风景吧,余念一直喜欢画风景。
余念叹了口气,从画桶中抽了副画出来,一点点展开。
而那画不过刚刚展开了一点点,刚看到了些头发丝,便被她重新卷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没用了,烧了吧。”
“烧了?烧了它做什么?都是你辛辛苦苦画的。”
“烧了它就能开始新生活了。”
余念浅淡的笑,将画扔了回去。
烧了吧,过去的一切都要烧了,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余念今晚来这儿,不是为了打电话的。
有的事情,有的人,联络一次便是足够,人与人之间总要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的。
况且,依着顾垣城的脾气,绝对已经派人着手去调查了。
天蒙蒙亮,她离开了丽莎的酒馆,回了医院。
上楼之前,特意在医院门口的711买了早餐。
不过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在这里给他的哥哥买过咖啡。
几个小时后,好像整个人的心境都不同了。
有的时候,人总要下点儿狠心才好。
顾垣城刚刚做过手术,不知道能吃些什么,可顾硕要吃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她和她的儿子相处了这么多天,却不知道他到底爱吃些什么。
随便挑了点儿小孩子能吃的热乎乎的小包子、豆浆、牛奶,又买了点糖果巧克力,余念便上了楼。
病房门开着,走到门边,她便看到门里有人。
顾垣城的床边坐了个女人,头发微微散乱,她双手合十抵着自己的额头,像极了照顾着病重丈夫的妻子。
嘟哒、嘟哒。
余念的脚步声吵到了那个女人,她从自己埋着的双手中抬起头来。
目光冷涩,瞪她。
“余念,你就把远程和阿硕这样丢在医院里么?如果我晚到一会儿,垣城就要出事了!”
那女人生了气,歇斯底里的叫嚣着。
顾硕被吵醒了,大抵是在害怕,揉着眼睛瞧着他们两个,紧紧咬着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