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彻也只能想到苏妲己了,否则他完全解释不出他家大哥为余念做的毫无理智的种种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定是被狐狸精控住了,一定是这样。
顾硕睡得不沉,在顾垣彻的怀里自然不舒服。
余念见到孩子哼哼唧唧的模样便不再和顾垣彻斗嘴,索性一头埋在顾垣城脖颈边,用那既可以让顾垣彻听见,又像是在说悄悄话的声音道了句。
“我不喜欢你弟弟,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阿战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听到的就是这爆炸性的话。
天呐,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不敢吱声,甚至不敢走到那暴风的正中间去,只能立在墙边,安静如鸡。
“顾垣彻。”
那肃杀的薄唇微启,语调显然要比刚刚都冷。
他不叫他老三,便没有将他当弟弟,只当他是个普通的男人。
“对我的女人要客气些,不许欺负她。”
这句便是威胁了。
余念是他的女人,他会不分青红皂白,不清事情原委,无条件的保护她。
不管他是谁,都不可以对他的女人无礼。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如果不想损失惨重,就不要轻易去试探这句威胁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余念似乎将“狐假虎威”这几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见顾垣城向着她,便仰起头对着顾垣彻吐了吐舌头,继续挑衅他。
那男人瞪过来,她便又缩回去。
完全是副“祸国殃民”的嘴脸。
顾垣彻还要赶飞机,和顾垣城道了个别便先走了。
走之前,他将顾硕抱到沙发上,拿了床被子替他盖好,又帮那小家伙脱掉了鞋子。
他三令五申的嘱咐着阿战,一定要保护好他大哥,寸步不离。
阿战便不敢动,就像个影子似的紧紧贴着墙壁。
顾垣彻走了,便没有人再和余念斗嘴,屋内很快便只剩下安静一片,这是一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安静。
那个女人不再腻着顾垣城,起身,走到了桌边倒水喝。
在那清冽的水声中,顾垣城听到了一丝叹气。
他好像在这提着的声音中读懂了什么,只是原本清淡的面容渐渐变得萧索,冷然开口。
“阿战,你先出去。”
“老板,可是三爷说……”
顾垣城大概是怒了,冷声斥着。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余念倚在桌边,目光便在顾垣城和阿战之间游移,而后,落在自己手中的水杯上。
她当然明白阿战为什么不走,这是在替顾垣彻盯着她,毕竟她是个坏女人,总不能将行动不便眼睛又看不见的顾垣城和她这个仇家后嗣留在同一个房间。
阿战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说了声。
“老板,我就守在门外,您有事叫我。”
顾垣城没应声,只是听着他的脚步渐远,开门,关门,离去,周遭恢复到一片安宁里。
余念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缓走到顾垣城的床边。
那个男人的胳膊动了动,速度却很慢,好像还在麻药的药劲儿里。
“昨天夜里从医院离
开,去哪儿了?”
“去喝酒。”
余念没有骗他,她确实去喝酒了,所以今天早晨来医院才会一身酒气,惹得顾垣彻骂她。
“和谁?”
“朋友。”
余念环着手臂,身上依旧穿着昨天夜里换过的黑色长裙,性感妖娆。
她这身衣服绝对算得上是盛装,如不是因为顾垣城看不见,或许她会露馅得更早。
他像是不再对余念消失的这几个小时执着。
虽然声音懒懒散散,却依旧像个高傲霸气的王。
“我会放Nirvana一条生路,不会让你哥哥的心血白费。”
他会放Nirvana一条生路,是放过,而只要他放过,便会有生路。
余念一向心知肚明,Nirvana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顾董一句话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
余念轻笑着回答,目光却依旧幽暗。
“你帮了我,我自然应该感谢你,不会推脱。想要什么你尽快说,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都会答应。”
余念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子,纤细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顾垣城冰凉苍白的脸。
他的眼睛处贴了药布,能摸到的不过只有太阳穴以下的部分。
那手指细细密密,像棉花似的摩挲着,而后便是他薄削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