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殷红的唇瓣微启,声音却细腻得不像话。
都说南方人吴侬软语惹人喜爱,下面坐着的那个女人,身型高挑分明是个北方人,却依旧能说出这样娇柔的话来。
“垣城……”她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是深爱才能发出的声音。
这两个字就足够楚拾一起鸡皮疙瘩了。
她从没觉得顾垣城这直男风如此重的名字,有一天竟然也会这么的……
怎么说呢,恩,反正她是叫不出来。
“我昨天去见过伯母了,她在疗养院一切都好,你放心。”
“嗯。”
顾垣城应了声,态度不咸不淡。
可也是从这句话里,楚拾一读到了某些她还没来得及打探的信息点。
顾垣城的母亲一直住在疗养院,而那个女人在帮着他照顾他的母亲。
很好。
能帮忙照顾双亲的女人,自然关系匪浅。
楚拾一修长的手指轻轻探上了自己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蹭了蹭,只是美目如霜,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
“算算日子,也到你下一次手术的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顾垣城淡淡的说道,脾气不急躁,态度不冷硬,拒绝得很温和。
他只端正的坐在那里,双手搭在膝盖上,俊眉修目,器宇轩昂,他的目光永远定在膝盖前的某一处,眼尾氤氲成一条温和的线,一点点病娇一点点禁欲,是个会让人欲罢不能的男人。
显然的是,坐在他身边的红衣美女已经欲罢不能得厉害了。
她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顾垣城的手臂上,继续往前凑了凑。
“我听垣彻说,你的眼睛已经好一些了,能看到些光了,是真的吗?”
“嗯。”
话说到这里,顾垣城依旧没有甩开那个女人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那女人像是得到了纵容,继续含情脉脉。
她问,“那你,能看到我了吗?”
楚拾一看得烦了,自然也不想再看,她转身便走,大步流星的从这碍眼的地方走开,进了顾垣城的房间。
反手关上门,只留下砰的一声响。
讨厌鬼,顾垣城。
楚拾一将身体靠在门边小声嘟囔着,在他的房间里踱着步子,恨不得将那木质地板踩漏。
忽的想到她的手机一直扔在顾垣城的房间里,便走到桌边去找。
她的手机顾垣城没有动过,规规矩矩的摆在那里,这么一看,或许这个家伙也是一夜未眠,床和被子都铺得规规矩矩,并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楚拾一拿起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信息。
大鹤没有找过她,陈康也没有找过她,一切都还好。
只是阿京不见了,她很担心那个缠绵病榻的男人,不知道哥哥是不是一切都好。
楚拾一犹豫着解锁了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他的电话。
可又犹豫着,这电话是不是该拨过去。
想到顾硕脖子上戴着的东西,那价值连城的珠子,她心中高高筑起的屏障却又松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