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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睡着了,呼吸总是轻轻浅浅的,莫名的便能把一个大人的心撩拨得乱七八糟。
楚拾一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起身,轻手轻脚的关好了房门,下了楼。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酒瘾会这么重,重到所有的烦闷若没有了酒精的加持便会觉得痛苦难耐。
走廊里静悄悄的,她没有摁电梯,只是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去了酒窖。
酒窖的灯是亮着的,而顾垣城来酒窖必然不需要开灯。
楚拾一知道,她大概等到了她想要等的人。
嘟哒、嘟哒。
脚步声轻轻浅浅,她听到了酒瓶子倒地的声音,还有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浅黄色的灯光让那过分精致的容颜变得不太分明,她快走了两步,便看到撑着沙发站起来的顾垣彻,正歪歪斜斜的瞪着她。
顾三爷自然是喝了不少酒的,酒瓶子摆了一地,撒了不少。
胡茬倒是比在餐厅见时更浓密了些,眼眸通红,像只恨不得要撕咬人的猎犬。
“呵……现在这个时候不在床上好好陪我大哥,来酒窖做什么?”
“找你。”
楚拾一的回答干脆利落,她环着胳膊坐在了顾垣彻面前的沙发上,交叠起双腿,指了指酒架上面的某一瓶酒,“想陪顾三爷喝一杯的,顺便,问你几件事。”
楚拾一的态度轻飘飘的,见顾垣彻迟迟不动弹,索性自己起身,到酒柜里拿了瓶XO出来。
拧开盖子,捏着酒瓶,倒酒,喝酒。
直到嘴巴里阵阵发苦,她才转身看向顾垣彻,面无表情的问他。
“你大哥的眼睛,为什么会失明?”
“你想知道?”
顾垣彻的态度自然不好,他一把抢过楚拾一手中的酒瓶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那昏黄的酒液顺着男人的喉结滚进衬衣里,湿了大片。
“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我大哥是死是活了。如今关心,是为了什么呢?打算嫁进顾家,了解他方方面面的情况,好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提不上,只是……想治好他的眼睛。”
楚拾一并没有理会顾垣彻的话,自顾自的问着她想要确定的事。
“你大哥颅脑的肿瘤不是已经做过手术了吗?那为什么又会失明?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呵……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大哥,非要来问我?”
顾三爷似是被这几个问题问得烦躁,他走到沙发旁,将自己的身体摔进去,支着脑袋,用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斜睨着她。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答案,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实的。”
“好。”
楚拾一的回答干脆利落,她将身体靠在了墙边,目光幽幽只定在自己的脚尖上。
“你这个女人这么狡猾,我怎么能确定你对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实话?你想听的可从来不是实话,只是你想听的话而已。我猜,你一定想问我到底是不是余念吧?这个答案对你而言重要吗?重要的并不是我是谁,而是我到底能成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