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在最好的时候治疗?
真好啊。
他这一路宠着、容着、厚待着的丫头,对他说的每字每句,却都是怨恨。
阿京陪伴先生十几年,早已将您当做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如父如兄,但更是挚爱。我在挚爱面前,十几年如一日的卑微,各中痛苦悲愤,冷暖自知……
夜色如魑魅魍魉般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今天,是中元节。
夜路自然不会好走,可阿京却选在这一天里,跑出了庄园。
余还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角滑下,随着他微低的头,滚过鼻尖。
那信的结尾,阿京说,她不想卑微的活着了,她想要自由。
终究,她还是厌恶了这一切,她还是要了自由。
那么他……
成全。
……
楚拾一回到顾垣城的卧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她关上门,去拿自己的手机。
有大鹤的未接来电,很多个,还有他发来的微信,言简意赅。
阿京出逃,先生病重,速回电。
或许阿京会离开,早在她的意料中。
她那时便嘱咐过大鹤,若阿京要走,不必拦。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她离开家不过寥寥几日而已。
楚拾一拨了电话过去,手机贴在耳边,未开口说话,便早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想不明白。
“你在哪里?陈康说你住到顾家去了,还给Nirvana转了大笔的钱,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回来吧,先生心情不好,他需要你。”
大鹤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焦急得很。
楚拾一死死的捂着唇瓣,生怕电话对面的人知道她在哭。
大鹤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真正关心她的人,她不想让他担心。
“大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先生今天生了大气,吐了血,然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去送药,他甚至把药碗砸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活不成了!你那边的事情如果已经解决,就赶快回来!”
楚拾一将手机拿远,吸了下鼻子,呼吸平稳才将手机放回耳畔。
“哥哥那么聪明……大概早就猜到会有今日,早些日子,他便觉得阿京有些奇怪了,别去打扰他,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
楚拾一慢条斯理的说道,尽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在大鹤面前展露过多。
她咬了咬唇瓣,强迫自己如常般淡定。
“他若摔了药碗,就过一会儿再送,直到他喝了为止。”
“可是,我们的话他哪里听,还是你回来……”
大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
“我的话他也不会听的,我现在……回不去。”
“楚拾一!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哥哥要活不成了,难道你的脑子里还只有顾垣城那个男人嘛?你就非要这么心狠,连你的亲哥哥都不顾?”
大鹤的指责,自然字字诛心。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刚刚的须臾片刻,她看着那一脸泪痕睡着的孩子,亦如此刻,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