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大鹤说的话是多么的天方夜谭。
这个宅子里的下人虽然多,可照顾他哥哥吃药的向来只有大鹤和阿京。
每日的中药西药,向来只有他们两个人亲力亲为。
一个白血病患者的药是不能断的,尤其是在骨髓移植后。
若是断了药,可能会立刻感染,生死不过就在一念之间了。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先生断药的时间不长,可能只有一到两日,所以他淋了雨,发了烧,情况才会这么严重,徘徊在危险却不足以致命的界限里。”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楚拾一一把揪住大鹤的衣领,逼着那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不得不战战兢兢的看着她。
“我哥哥的药一向都是你和阿京在照顾,现在他出了事,你告诉我你想说明什么,我该怀疑你还是该怀疑阿京?!”
他们两个人,拾一都不想怀疑。
这是她最信任的人,如果连最信任的人都出了问题的话,她该活得有多可笑,她的哥哥又该有多可笑?
拾一就这样死死的瞪着大鹤,抓着他衣领的手也愈发的用力。
她似乎生了气,而她平日几乎没这样生气过。
“你再去查查,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庸医!”
拾一气呼呼的松开了手,转身便走。
好像真像永远都是鲜血淋淋的,而她急于逃开那些会让她刺痛的真相。
“大小姐!”
大鹤赶忙叫住她,略显唐突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一开始也担心是我错了,所以这么多天来一句话不敢多说……阿京和我认识的年头也很长了,除去这些,你是知道她对先生的心思,她为了先生可以几天几夜的不合眼,为了他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所以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分明我们对先生的药一向谨慎,若是我不在,阿京一定会亲力亲为的。”
“别说了。”
拾一似乎停不下去,她猛地甩开了大鹤的手,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转,只给了他一个冷涩的背影。
“你说……断药一天是不致命的?也就是说,现在哥哥没有生命危险?”
“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你也看到了,先生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恢复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如果这一次再出事,我不敢保证结果了。”
“我知道了。”
楚拾一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背影瘦削独立,走得极快。
或许那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也是大鹤不愿意面对的吧。
这家里的人,所有从以前一直走到现在的,都是先生的心腹。
更遑论阿京,她曾经是先生养在房里的人啊,虽然这点拾一并不记得了……
可如果,真的是阿京。
真的是她,那眼下的情况又该有多么的恐怖骇人?
他们谁都不敢这样想,也都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