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这没看过清宫剧的乡巴佬说不到一起去……”
“你在嘟囔些什么呢,是不是病了。”
“没什么,你说的没错童贯是个太监,有先天劣势,不能通过著书立说春秋笔法吹牛的方式名留青史,只能用实际的功绩让后人铭记,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就不同了,辽国虽然节节败退,但仍不可小觑,其国力远非西夏可比,这是其一。其二,灭夏已经历数代官家百年经营,现在只差临门一脚,而对辽却正好相反,有百年未曾大动兵戈,即便动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其三,据传辽金已然停战,而咱们的使者刚刚派出,怕是还没抵达辽东女真境内,所谓联金灭辽,八字还没一撇呢。最后一点,收取燕云对童枢密利益最大,但对其他西军文武官员都是弊大于利,燕云再重要,也比不上灭国之功更大。尤其是老种,他可是正经文人,有灭国之功在手,不说名垂青史小事一桩,入个武庙都大有可能。”
“你这不挺明白的吗?童贯的利益跟他之外的所有西军文武都是相悖的,你说,他们能没有矛盾吗?”
“有矛盾不一定会动手啊。”
“不动手,白白放过封王之功,那还是童贯吗?”
朱孝章反问,
“你好像跟童枢密有矛盾?”
“没有任何矛盾,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哦,你是旧党?”
“你怎么骂人?”
“那你是新党吗……”
“谁说立场不同就是新旧党争了?”
“你和童贯都是开封人,总不能因为口味不同吧?”
“我和大哥一样,不看好北伐。”
“年纪轻轻为何如此暮气?”
“这不叫暮气,这叫谨慎。”
“你当墙头草的时候是挺谨慎,既然不看好,为什么不跟官家说?”
“说什么,在天下形势一片大好之时给官家泼凉水,我是嫌自己太受宠了吗?我又不是史官,卖直取忠作甚?”
“那你为何不看好北伐?”
“你又为何看好北伐?”
朱孝章学着赵枢的样子晃动食指,
“因为没有理由不看好啊,我大宋甲坚兵利粮草充足,而辽国摇摇欲坠,按理说只要大军开到幽州城下,耶律延禧必定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就算辽人想打,咱们耗也能耗死他们。”
“你这是经济决定论,这是庸俗的机械的片面的,不可取。”
“这又是哪里的黑话?”
“听不明白没关系,我再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懂了。”
“说。”
“还拿咱们的老朋友廉颇说事,这次说长平之战,孝章兄,你说赵王为何用赵括替代廉颇,是爱吗?是责任吗?”
“爱?你是说赵王有龙阳之好?”
这次换赵枢喷茶了,还好他在被呛到的第一时间留疤茶吐回杯子里,朱孝章看得连连摇头
“咦……你好恶心。”
赵枢脸不红心不跳,
“咳咳……传统儒家认为,是赵括纸上谈兵,而赵王受其蒙逼用人不淑,孝章兄你看,最会吹牛的文人竟然认为长平之败是因为赵括太会吹牛。”
“嗯……难道不是吗?”
“孝章兄,你方才的观点,已经远远超过世俗文人的眼光了。”
“我……的什么观点啊?”
“秦国甲坚兵利粮草充足,耗也能耗死赵国。孝章兄,你跟赵王想到一块儿了,不想你相貌平平,见识却比那些所谓大儒感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