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枢还是想岔了,朱仝并不是朱松的谐音误传,而是朱松犯案被官府通缉后改的名字。
“贫僧法号慧浅,是林冲哥哥介绍来的,他说朱掌柜的厨艺是郓州一绝啊,这几位都是济南府来的朋友,想来见识一下朱掌柜你的手艺。”
“原来是慧浅大师啊,久仰久仰,听林冲哥哥提起过,化外高人,幸会幸会,我林哥哥最近身体可好?”
“高人不敢谈,林冲哥哥不太好,还是打鱼那时候的老伤,阴天下雨就下不了床。”
“唉……他这身伤也有快十年啦,每年我都会送几幅大虫骨给他补身子,大师可是要往西去,正好帮我带去吧。”
自来熟的王高斐赞叹,
“朱兄真乃壮士啊,竟然每年都能打到几只大虫?”
众人闻言皆笑,
“哈哈哈……这位朋友真有趣,大虫非虎,乃猫而,老虎岂是随变打得的?猫形似老虎,其骨也能强筋健骨,只是效用不如真正的虎骨罢了,还未请教这位朋友尊姓?”
慧浅向众人一一引荐,
“这位是王兄,这位是李兄,这二位是朱仝兄,张顺兄。”
“王兄、李兄,幸会幸会,别站在外面聊啊,正房请。”
正方面积也不大,由一张屏风隔开,一边是一间茶水间,另一边摆了张八仙桌。
朱仝请李鹿王高斐和慧浅和尚进正房的茶水间品茶,而王高斐的护院则被安置在西厢房,一来区别主仆,二来正房也确实没那么大地方。
然后他就去忙做菜了,屋内只剩三人,一个作死少年,一个欺男霸女的祸害,一个不遵戒律的假和尚,气氛有些诡异。
慧浅假和尚开口打破了沉默。
“东家,朱仝是我的老相识了,年轻时是个屠户,他的杀羊刀人称‘郓州第二刀’,他的羊肉生意要算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整个郓州养羊的农户谁能把羊卖给他,那就说明自家养的是郓州最好的羊。”
李鹿不解,
“既如此,又为何只是‘郓州第二刀’,第一刀又是谁?”
“李公子问得好,这第一刀啊,便是朱仝的菜刀,他的厨艺比他杀羊的手艺还要高,三年前他自觉杀业太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建了这院子,每月做三桌菜,只招待朋友,而且要有身份的朋友贫僧也一直无缘品尝过,这次可是沾了二位的光啊。”
慧浅假和尚说的话情真意切,但李鹿一个字都不信。
其实他是半信半疑的,但赵枢告诉他,听人说话只要有一个疑点,那就要把所有话都当谎话看待。
所以这几天内还聊得来的慧浅和尚现在因为不尽不实的几句话,已经被李鹿列入歹人行列中。
慧浅跟他们聊了半天,终于开始上菜了。
李鹿很小心,每道菜都要王高斐慧浅尝过一会儿后,没有异样才动筷子。
“李公子可是胃口不好?贫僧让朱掌柜做碗开胃汤吧?”
“不必了……”
“伯林兄可是东京人,什么没见过,这‘郓州第二刀’怕是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伯林兄,请。”
王高斐端起酒杯向李鹿敬酒,李鹿很纳闷,这家伙如此没有防备之心是怎么活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