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自信一笑,道:“鬼怪虽然奇异,可要么生前是人,要么一心向人,以人心揣摩鬼怪,并无不妥。”
有风吹过,吹的吴三孝服衣角飘动,一股莫名的气势自吴三身上爆发开来。
我,吴三,智计安天下,妙手断乾坤。
王不再这才完全相信了吴三,唤来三老爷,一同商讨细致的行动方案。
灵堂之上,一出荒诞闹剧即将上演。
……
随着一声尖叫响起,闹剧第一女主角的媚娘衣衫不整地跑出后间,扑入正在接待宾客的吴三怀中,哭道:“相公,小叔欺负我!”
跑的过程中,媚娘还跌了一跤,充分体现了一个弱女子被非礼后的慌张与无助,演技实在是高!
闹剧并列第一男主角的吴三闻言,怒发冲冠,脸色涨红,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媚娘,你大胆说出来,为夫必然为你主持公道!”
怒声时,吴三的脸皮不断抽搐,充分体现了一个爱极自己妻子的男人在听到如此消息后近乎无穷无尽的愤怒,演技也不可谓不高!
王不再脸色数变,冲入后间,没多久,跟拎包似的拎着三老爷走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三老爷,最终叹息一声,道:“你自己解释吧!”
看三老爷的那一眼中,王不再先是流露出对自家儿子的关爱,紧接着是不敢相信自己老友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种畜生事,最后又是满满的怒火,怒其不争。
这一眼中的演技体现,实在难以言表。
宾客们分别拦住王不再和吴三,劝道:“莫生气,莫生气,先听听三老爷怎么说。”
三老爷起身,先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尘,才指着脸上一个用胭脂胡乱画出的唇印,道:“看见没?是嫂子先勾引我的!”
三老爷振振有词,演技中规中矩。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看向媚娘的目光中有轻视、幸灾乐祸,还有一些满是贪婪和悔恨,心道怎么没早点发现她是这种人?
媚娘自幼长在风尘中,自是很难取信众人。
吴三看向媚娘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你怎么能背叛我”的愤怒,一丝“你居然会被背叛我”的不敢相信,以及最后一丝“你不会背叛我才对”的自我欺骗,演技出神入化。
被吴三这么看着,媚娘真的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出预定的台词:“他……他骗人的,我……我用的……一直是伊人斋的……的胭脂,他……他脸上的明明是……是彩衣堂的胭脂……”
有女性宾客也察觉到了这个差异,其中一个好心的主动站出来为媚娘解释,向其他宾客介绍着伊人斋的胭脂和彩衣堂的有什么区别。
男性宾客当然听不懂,可这不妨碍他们知道三老爷在骗他们。
越想越伤心,媚娘“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使劲地锤着吴三的胸膛,道:“相公你不相信我,你也欺负我,打死你,打死你!”
眼瞅着媚娘情绪失控,吴三赶忙低声安慰,牵着媚娘进了后间,临了的时候淡淡地冲面如土色的三老爷说道:“孙伯新丧,我不动手,你好自为之!”
王不再指着三老爷,怒道:“畜生!你爹新丧,你不掉一滴眼泪便罢了,竟然还敢做出这等恶心事,滚!给我滚!你不配待在你爹的灵位之前。”
恶修罗发威,宾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行阻拦。
三老爷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走出灵堂。
灵堂外突然传来三老爷的声音:“我那嫂子本就是……嘿嘿!”
这一句宛若点睛之笔,突出了三老爷在宾客们脑海中一向浑不吝的形象。
王不再猛拍桌子,竟将桌子拍的四分五裂,道:“畜生!畜生啊!”
……
这出闹剧的始末,以当时在场的宾客为源头,迅速传遍整个不归乡,早早得令的老杨,同一时间开始吩咐那些泼皮散播关于吴三的风言风语。
后间里,好不容易把媚娘哄开心的吴三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酒色财气,终归是要死上几个的,莫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