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很奇妙的。
同样的话,从张玄一嘴里说出来和从刘冕的嘴里说出来,那效果就是不同。
或许是刘冕天生就是个对人不设防的坦荡人物,他一开口,就很容易取得他人的信任。
“你们两个是可以信赖的,这我也明白。”开口之前,长剑还是先做了个铺垫。
“但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
玄一气的差点跳起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隐瞒线索,故意拖延。”
他的愤怒,长剑完全能够理解,经过刚才的欺瞒,换做是他,也不能一下子就相信。
“你误会了。”
“我真的不知道。”
“张道长,你仔细想想,如果竹笙还想让我和他们汇合的话,又怎么会因为我没有按时回去就撤走?”
“他既然已经准备了二套方案,这就说明,我已经是颗弃子。成功了,是我的幸运,要是不成功,他们也不会管我的死活。”
“所以,基于保密事宜,他们根本不可能把下一个藏身地点告诉我。”
一语点醒梦中人。
长剑的话,很快就让张玄一心服口服。
是啊,竹笙要是够聪明,就不会把这个地方透露给长剑,以防他万一被捉,会交代出来。
见他们不再怀疑他,长剑亦仰天长叹。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不愿再为他们卖命。”
“你想想,好歹也是师徒一场,可他却根本没有想过带着我一起撤离,这就说明,他对我的情意也是不过尔尔。”
“就在行动之前,我多次打探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可竹笙就是咬紧了牙,一个字都不透露。”
“我本来就对这种荒唐的行动感到怀疑,试探了几次,我也就看出来了。竹笙根本就不担心我的死活,脑子里想的只有行动,只有任务,既是如此,我也只能自求生路。”
原来竟是如此。
只一瞬间,玄一似乎就能对他的失望寒心感同身受。
原来,背叛师门的背后,竹笙早就想把长剑抛开。既是如此,他的背叛似乎也变得很真实,不再引起张玄一的怀疑。
夜鼓敲起,声声入耳,天色变得浓黑,长剑和刘冕皆已陷入沉睡。唯有张玄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始终也闭不上眼睛。
朗朗的星光挂在天边,透过半掩着的窗户,洒落进来,让漆黑的房间里也有了一点光亮。
他盯着这片光亮,根本难以入睡。
这里可是整间邸店里的高档房间,一套二的开间,还有独立的洗漱之地,可以说是非常舒适了。
然而就是这样舒适的房间,某人也根本分不到一张床,只能睡在地上。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虽说是个套间,可人家老板也根本不能提前预知,他们三个大男人要挤在一间房里。
不过,玄一倒不在乎睡在地上,这对于他来说,反倒是正正好好,通过较低的视线,他可以有效的监视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