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王怡真安抚亲弟道:“我并不仅是指吃肉,那只是个比方,我是说真的没钱,我同养母手里没有钱,真的,乡下穷地方,想吃一口饭都得自己去挣,若不是今次母亲派人去接,我都回不来家里,别说写信了,我甚至都没有上过学堂,我连家里的地址都不知道,怎么写信。”
她得叫这孩子知道,她并不是忘了他,不顾念他,当然事实就是王怡真占了原主的身子,却从来没想过家里还有个幼弟,只是现在,光是为了少年人纤细的心,她得叫弟弟知道,穷是万恶根源,她真的没钱,不论是上学堂、学写字还是传口信,都没钱。
小少年又掀翻了第二个摆设架子,王怡真只能死死的坐在桌子旁观按住桌子,谁都不能掀她的宵夜。
“原来长姐过的这么穷苦?”
“是的是的。”王怡真想叫这少年知道,自己的童年有多惨,便挑着印象最深的事情来说了几件,件件都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当年讨饭……化缘的事都说了。
结果王怡真越说,少年神色越冷:“长姐过的真是辛苦,所以身边才6个人服侍,王元娘做伯府的小姐,院子里不过四个丫环呢。”
“……”这可真是越描越黑,看来王怡真说的,少年一句都没有信。也怪她进京排场太大,带足了4个丫头,2个小厮。
可那些真不是丫环啊。
乡下人不喜欢女儿,养不起就扔了,后来知道静心庵收养孤独,便有人送来,也有些是年纪大点,父母出了意外没有人收养的,王怡真便挑着人手带了来些入京。
“那是静心庵里的孤儿,我一直当着弟弟妹妹来看的,我若离开,便无人管她们衣食了,带着她们上京也是想借伯府替他们安排个好差事,好人家,总不能眼睁睁看她们饿死。”王怡真解释。她没有说谎,静心庵的收养,那每日里的饭食跟给荒年施给难民的粥一样,这些孩子若离开了王怡真,真的是会饿死。
然而少年的冷气更胜一层,王怡真才想到,这弟弟所怨恨的就是她不顾念亲情,如今连将外面的孤儿都照顾到了,要替她们安排长久,却13年来未曾有一言问过亲弟弟……
王怡真发现她好像不用解释了,到底她本来就没把眼前的少年放在心里过,这一个事实就胜过一切雄辩。
“家中每年年初给你所在的庵堂送去的一百两银子,让长姐在乡下连饭都吃不上。”
“这……”王怡真愣了下,她从来都不知道,王家每年还会拨100两给她,100两在这京城富贵乡里估计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打不起,可是在乡下地方,那可是极大的一笔钱,若想吃肉,一个月20两银子什么样的肉买不到啊,王怡真同养母若是省吃俭用,一个月连7钱银子都用不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王怡真若是一年手里能领到100两,那她还用得着上京吗?所以这钱去了哪里?
“怎么?长姐还说没钱?”小少年阴冷冷的盯着她,“长姐千万别说没有这样一笔钱,母亲虽然不喜欢我,可是我是这家中唯一的儿子,母亲为了避嫌,那钱每年都是交到姨娘手里,是姨娘派了心腹去送,绝不会克扣了你的,那人每次不但亲手将钱交到了慧心师太的手上,慧心师太还会回礼几本亲手抄下的佛经为礼,长姐不会是说,钱是被慧心师太昧下的吧?”
王怡真当然是打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