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祈的北垣郡身靠北方,受北方寒冷气候的影响,即便是现在入了春,天还是处于寒冷之中,来来往往的人都还裹着厚厚的衣服,春季的衣衫已经开始准备着了,人们的脸上开始洋溢着憧憬温暖的笑容。
但是这股暖气流迟迟不曾吹进北垣郡的地界。
“什么鬼天气?还吃茶!让他们滚!”一位少女身着厚厚的斗篷从屋外走进屋内,掀开斗篷的帽围,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张口便是训人,“你这些人是瞎了眼还是没知没觉,这么冷的天还敢让我出门,不知道我受不得冻的!蠢货,一个个都是盼着我早点死是吧!”
下人们赶紧把这屋子弄得暖和些,身边的婢女递上来一杯热茶,说道:“小姐你消消气,夫人已经前去回绝了知府大人那边的宴请,小姐你已经不需要前去了。”
这位小姐眉毛一挑,怒火更甚,身上的斗篷还没有完全解下去,她拿起婢女递过来的热茶水,狠狠地向地面砸了过去,茶水撒了一地,茶盏也摔碎在地面上,“如今这个时候你来给我说这些,你是让我怪罪于母亲还是怪罪这北垣郡的知府,我看你年纪不小,心思倒是极其歹毒,我楚家容你不得!”
婢女连忙跪下,叩头求饶道:“小姐饶命!奴婢绝无此意,小姐向来慈悲,又怎会不知惠中一心是向着小姐你的,怎么会说这种弯弯绕绕的话害了小姐,更况且奴婢愚笨,绝无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呀!”
这位名叫惠中的婢女连连叩头告饶,神情慌乱,都快要哭了出来。
这小姐解了斗篷,又喝了别的婢女递上来的热茶,身子才算是暖和了过来,这时候看向惠中的眼神才算是带了几分和善,手里抱着热茶,心里舒坦了些。
“惠中,你过来。”
听到小姐叫她,立刻停止了叩头,赶忙爬行到小姐的身边跪着,听候小姐的训斥。
“你也算是跟着我长大的,于我来讲有几分情谊在,今日你说错了话,我也不将你赶出去,你一会出去领两个板子,也算是挨了罚,日后你跟着我,便是要事事小心才是,不要落人口舌。”小姐说道。
“是,谢小姐仁慈。”惠中叩谢这位小姐,然后退出了房间去领罚了。
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论谁也注意不到这些,但是这位小姐却是格外的小心谨慎,她便是楚家嫡长女楚宝月,论起来是楚天漠的嫡长女,她的姑姑便是当今大祈的皇后楚月盈,姑祖母是当今太后楚矜娇,身份高贵显达,但是没有一点骄纵,做事认真,成了一名真正的贵门淑女。
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有几分暴脾气。
在这接近北地的北垣郡生活,自然而然沾染了几分这里的习性。
但是楚宝月却是有一个怪毛病,受不得这天寒地冻的生活,一到冬日,便要整日整夜的躲在烧得暖洋洋的屋子里头,哪里也不出去,一旦在这寒冷的地方受上着一时半刻,整个人通身发热,身体僵直,神志不清,就这样的一个怪毛病。
楚天漠这么多年了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什么子嗣,夫妇二人为楚宝月的怪病是想尽了办法也是无可奈何。
要说,楚宝月就适合在温暖湿润的南方生活,那里即便是有寒冬,也是时日短,也没有这么冷,但是楚天漠没有办法,当年是他自己自请离京前往北垣郡镇守边关,立誓边关一日不稳就绝不回誉京。
如此一来,他来到北垣郡,在这里结了亲成了家,还有了这么一个女儿,楚夫人只有在楚宝月五岁的时候带着她去过誉京探望楚月盈,但是也是受尽了人们的嘲讽,从此楚夫人也不愿带孩子进誉京,受这般苦楚。
要回去,也该是大祈北关稳定无战乱,楚天漠一家风风光光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