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恬经她提醒,才注意到这个亭子里,不慎打破的茶杯究竟是什么,西褚进贡而大祈的朝贡青细瓷,握在手里如玉一般的质感,杯盏表面流光溢彩,似乎是有光被匠人锁在了茶盏里面,而这样一套的青细瓷太过难得,西褚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铸成此物,曾经换来百年太平,而这样的一件宝物,经过这么多年,辗转流传到钟家,还被放置在凉亭里。
“这是母亲前几天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很久以前的老物件了,不过钟家像这样的东西,算不上在意,但也未必愿意让其毁坏,恬儿,你说呢。”钟烟说。
既然不愿意让其毁坏,那如今坏了的青细瓷该如何是好?
“你,过来。”钟恬招了招手,让亭子外的婢女进来。
“三小姐,四小姐。”婢女行礼。
钟恬将桌子上的茶壶向前推了推,“去吧,将茶水添满。”
没有让她收拾地上狼狈的碎片,反而是让她去添茶水。
婢女低着头,接过茶壶,越走越远。
沈吟辰向前急行,离着沈吟幸还有一段距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在路上踢起一块石子,踢到了沈吟幸的面前,沈吟幸立刻站住,向后回身。
差一点点,这个人就要走到了沈吟幸的旁边了。
“公子。”沈吟幸心里一慌。
面前这个人一身蓝衣,年龄似乎与沈吟言年岁相似,但是他的鬓边有一缕白发,很是醒目,面容俊朗非常,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在沈吟幸所接触的人当中,从未见过像他一般的人。
像他一般,眼睛里古水无波,笑意不达眼底。
这个人微微拱手,“在下钟玦,看着姑娘在湖边一直行走,钟家湖深危险,恐怕姑娘会有危险,所以才上前叫住姑娘。”
沈吟幸不好意思地笑了,“幸儿没有注意到,多谢公子提醒。”
“姑娘可是第一次前来?以往并不曾见过。”钟玦笑了笑,侧身,请沈吟幸前行。
沈吟幸点点头,“沈家三女吟幸,初次来访,钟公子莫要见怪。”
“银杏?可爱的名字。”钟玦低声喃喃道,声音并不被人察觉,可是注意他在说什么的沈吟幸却是看懂了这句话。
沈吟幸没有接他的话,她并不在意。
名字是父母赐予,人生是自己经历。
天生失聪的她,或许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快乐,她选择遗忘悲伤,遗忘平生世间所有的不快乐,只记住自己愿意记住的事。
上天对她多有不公,但她却可以让别人羡慕她的快乐。
“杏儿!”沈吟辰远远地叫了她一声,沈吟幸的余光看到了,向钟玦微微福身,“钟公子,家姐在前面叫小女了,幸儿不便多陪了。”
钟玦点点头,拱手目送沈吟幸前行。
当沈吟幸走到沈吟辰身边的时候,回身望去,钟玦已经不见了人影。
“小杏儿在看什么?”沈吟辰挡住了沈吟幸的视线。
“姐姐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嘛?他好像是钟家里的人,但我没有记清。”沈吟幸晃了晃沈吟辰的衣袖,眨着眼睛。
沈吟辰挑了挑眉毛,“呀,小杏儿是春心萌动了嘛?怎么会对这男人开始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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