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望着月空,祝初瑶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小林哥,你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任何关于身世的话题,你都闭口不语,只是望着玉佩发呆……”
林榛捏紧了手心中的玉佩,低下头去,不让祝初瑶发现自己的异常。
看来那时候,本来的林榛已经病死了…
他本以为,能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世,没想到连祝初瑶也不清楚。
林榛心中还有一个问题,看起来,祝初瑶和他并不像是夫妻,林榛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口口声声喊着相公,却不带有丝毫感情。
祝初瑶偏过头看着他。
“今日黄婆找上门来,我以为自己肯定逃不掉了……”
说罢,她咬了咬嘴唇,“小林哥,你快走吧。离开安石村,凭你的聪明,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
“村子里的许多人,都染上了伤寒,你从大病中逃过一劫,可你逃不过另一劫。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林榛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道:“还能有什么劫?难道有公子爷看上了你,非要弄死我,然后娶你?”
祝初瑶的灵眸,顿时亮了起来,惊喜地问道:“小林哥,你想起来了?”
……
屋顶上,又只剩下林榛一人,他不时望望天,不时望望地。
跳下去摔死算了。
怪不得黄婆执意要弄死自己,怪不得黄婆说,他死后,可以留祝初瑶一命,怪不得刚认识一个月,两人还未有任何情感,祝家就草草嫁了闺女,这是拿他当挡箭牌啊!
不对,按照祝初瑶的说法,是他嫁进了祝家。
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媳妇,没想到……
古代套路太深了,他想要回去!
今天有个黄婆,明天来个绿婆,后天来个红婆,要不了几天,他就能把七彩虹凑齐了。
村里有已经让这个身体死了一次的伤寒,村外有想随时弄死自己的情敌,古代太危险了。
一旁,王村正悄悄走了过来,屈腿坐下,问道:“初瑶说你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林榛低着头,不吭声,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王村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初瑶他爹和我是故交,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陷入泥潭。”
“谁看上她了?”林榛闷声问道。
“窦刺史的儿子,窦华。”
林榛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白了王村正一眼,一个村长,和人家刺史老爹怎么斗?你逗我?
今日白天,祝初瑶都快被丢进锅里了,也不见你制止。
似乎读懂了林榛的白眼,王村正笑了笑,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罢,王村正闭口不言。
他即将离开安石村,石头和初瑶他都不打算带走,走之前,总要给他们找个值得托付的人。
既然忽然出现一个林榛,总要看看林榛值不值得他信任。
黄婆这事,正好是一个考验林榛的机会。
这些事,王村正还不打算告诉林榛。
两人沉默了许久,林榛缓缓问道:“那人怎么样?”
王村正看了他一眼,说道:“安石村旁就是广陵,那里大大小小的姑娘,快被窦华祸害遍了,窦刺史就他一个儿子,宝贝着呢。”
林榛沉默不语。
良久,他站起来,转身要走,和刺史的混账儿子抢女人,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这淌浑水,林榛不想蹚了,他只想找办法回去。
他向村外走去,身后传来王村正的声音。
“你失忆了,记不起家在哪里,你现在等于黑户。”
林榛不为所动,继续向村外走去。
“没有户籍,你就没法参加科举。”
林榛脚步顿了顿。
“没有户籍,你进不了城。”
林榛向后退了一步。
“没有户籍,你种不了地。”
林榛向后退了一大步。
“没有户籍,你就连生意都没法做,被抓住了还要充军。”
林榛回到了原地,抬头望着屋顶上的王村正,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咱两什么关系,你说这个,那不就见外了吗。
这个忙,我帮定了。”
……
老阴货,林榛望着走在前面的王村正,牙根直痒痒。
到了现在,林榛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入了王村正的套了。
老东西肯定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和村民一样,从未见过自己罢了。
谁会去后山看望一家染上了伤寒的人,不要命了?虽然最后躲在村子里的人还是没躲开...
黄婆一事,这老家伙只是顺势而为,想看看他靠不靠谱。
林榛心里清楚,若是自己真是个软弱书生,连黄婆都没法对付,那也没法做一个合格的挡箭牌。
老阴货虽然不会看着自己和祝初瑶出事,但那时,估计也不会认同自己这个赘婿身份,早把自己赶出村子了。
就在前一刻,两人达成约定,林榛好好做他的赘婿,而王村正给他提供一个户籍。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村里走去,远远地就看见石头跛着脚,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爹,初瑶姐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