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道:“木司业受伤颇重,幸而未伤到要害,只是伤口太深,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日才行。”
听到此话,韶华一颗心才算全回了肚子里,看着地上一片尸首,韶华有些腿软,黑衣人训练有素,嘴里含毒,竟未留下一个活口。
太子命人取下那几枚飞镖,韶华凑上前去查看,镖锋漆黑如墨,想来是有剧毒,上面刻着两个小字:冥府。
韶华抬头问太子:“哥哥可是和谁结了仇,怎会有这样的歹人来害哥哥?”
太子略略沉思,抬头看了看重伤的木子清,两人视线相交,像是明白了对方所想,只是看的韶华一头雾水。
太子并未给韶华解答疑惑,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安慰韶华道:“今天可吓着了吧,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
韶华看了看太子有些疲惫的脸色,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乖巧的点了点头。
正待转身,却不料躺在木子清身后的一黑衣人纵身而起,韶华捡起地下的长剑便刺了过去,正巧与躲在大树上的小宝射出的几片飞叶同时贯穿了那人身体。
正在给护卫分配任务的太子回过头来,只见韶华怔怔的盯着那黑衣人,双目盈泪,脸色苍白,身子摇晃不定,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不住的颤抖,喃喃道:“我……我……我杀……杀人了,不,不是我,杀的,不……不是”
韶华生平连只兔子都没杀过,从小锦绣富贵里长大,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冲击,心里卷起惊涛骇浪,一时间竟直直的晕了过去。
躺在地下的木子清看韶华如磐石般站在自己身前,一把长剑贯穿了身后的刺客,心下对这位公主惊诧不已,还未回过神,便被晕下来的韶华砸了个满怀,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又裂的加深了两分,本就伤势不轻的木子清竟也被活生生的砸晕了过去。
乐山见自家公主晕倒,连忙和康生一路小跑上前扶起她,太子跑来查看一番,知道韶华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冲击,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吩咐太医给她诊过脉,便带她一同回了太子府。
两个时辰过后,韶华总算悠悠醒来,灌了碗黑乎乎的安神药,韶华盯着头顶的幔帐呼了口气。
韶华满腹疑惑,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马?冥府又是什么东西?
来人刺杀太子,一个活口没留,且那群人身上一点儿线索都没搜到,为何又留下这么几枚刻着冥府的飞镖,是在示威么?也太猖狂了。
韶华不再胡思乱想,她向来干脆利落,既然疑惑,便要去跟哥哥问个明白。
木子清早已醒来,太子正在厢房与他叙话,见韶华来,便遣散了众人。
韶华跟太子见了礼,再也忍不住,一脸担忧的问道:“司业可好些了?这冥府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对哥哥和司业下如此重的杀手?”
木子清看着韶华着急的模样,缓缓说道:“劳公主挂念,在下无碍,公主年龄小,因而未曾听说过冥府,这冥府是三十年前出现在江湖的,曾在天成国最为活跃。”
韶华道:“这么说来,竟是天成的人到我大祁来行刺,什么江湖不江湖的,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木子清叹了口气:“三十年前,天成是诸国之中最富饶的国家,然天成太子,也就是当今的天成皇帝继位后,多疑昏庸,重用小人,赋税苛重,朝廷官员相互勾结,残害百姓。”
说道此处,木子清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痛苦。
韶华点头道:“昏君执政,朝廷腐败,遭殃受罪的永远是百姓。”
木子清继续道:“因而天成江湖上便出现了冥府,专门刺杀那些作恶多端的官员,十年里,前前后后有两百多个官员遇害,仅三品以上大员有四十多个,且每遇害一个,便有一纸罪证在旁,列数其罪。”
太子嘴角微微勾起,道:“天成皇帝命御林军大肆绞杀冥府中人,却不想,冥府杀手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深受百姓爱戴,百姓自发维护,其教众不知凡几,前前后后花了十几年时间,都一无所获。”
韶华心想,今日来的那群人,出手狠辣无情,对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痛下杀手,可不像是个有侠义心肠的组织,疑惑道:“这冥府听起来倒不像是个阴暗邪恶的组织,听司业说来还颇有侠义之心,可既然是为民除害的,又为何来大祁刺杀太子哥哥?且今日行事作风狠辣卑鄙,这说不通啊。”
木子清叹了口气:“冥府十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了,近几年再现踪迹后,却不再为民除害,只要付黄金万两,便杀一切能杀之人,百姓不再认他们是冥府,称他们为魔窟。但这群人,每次刺杀之后,都会留下几枚冥府的飞镖。”
韶华气愤道:“那这么说来,不是冥府的作为了,这群人还真是无耻下三滥,打着冥府的名头做坏事。”
太子摇头道:“并非如此,来人和冥府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听太子如此说,韶华心头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