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语棠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跟在殓尸队后面到了城郊乱葬岗。两个精壮的汉子合力将一具具无头的尸体抬下板车,搬动间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她们藏身处前面不远的地方。
肖奇登时吓得手脚瘫软头皮发麻,脸上的汗毛都跟着根根竖起,指着那颗脑袋惊恐的数不出话来。
徐达也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一颗不长在人脖子上的头,不由也咽了口口水,脸色有些发白。
徐安反应最快,他一把扶住肖奇,按下了他的手“嘘。”
“你去捡还是我去捡?”那两个人显然也发现了这颗“出逃”的脑袋,正推脱着谁要来承担这份工作。
“今天拉这一车都累死了,依我看咱谁也不用去,反正官爷说了这单不用埋。”说着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气“就这地方,埋了都能让野狗掏出来,更不用说这不埋的了,在不在一堆一块的啊我看也没什么差别。咱们还是早干完早收工吧,昨晚上赌了一宿,可困死我了。”
两人接着搬尸体,前头那人问“也没听说这家人有多十恶不赦啊,官府怎么连埋都不让埋呢?”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后头那人一说到八卦困意都少了两分,他颇带了些得意的说“我昨儿在赌场听人说,这家啊,是得罪了人。吏部你知道不?”
“知道啊,死这个不就是吏部的官么。”
“死了的还算哪门子官啊。我说的是一个姓杨的大人,听说因为这次检举有功,还升了员外郎呢。我看啊应该就是他不让咱们埋人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仇怨了,这人都死了怎么还放不下啊。”
前头那人嘟囔一声,不大赞同道“员外郎也不是什么大官吧,踩着这么多人命上去,他坐的安稳么?”
“你懂什么啊?”他白前头那人一眼,鄙夷道“那可是吏部,天官!能是别的府衙可比的么。人命?嘿算个屁啊!要说同人不同命呢,你看人家,再熬个几年说不准就能混上个侍郎当当,再看咱们抬的这位,哎呦嗬该安那个脑袋都看不出来喽。”
树林空寂幽深,土坟尸骨遍布,一声乌鸦的叫声在树尖传下,显得格外阴冷渗人。
扔下最后一个脑袋,那人不愿再聊推着板车快步道“行了行了,快走吧。这鬼地方次次来次次都觉得渗人,要不是实在缺赌资啊,老子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待人走远了,昔语棠一行人才现身出来。
她叹了口气道“挖个坑将人埋了吧,也算为胡掌柜尽份心力。”
肖奇一见到堆成小包的尸体,尤其旁边还散落着一颗颗的脑袋,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哭丧着脸拽紧了徐安哀求“安兄...”
“小姐都没怕,你在这哭哭啼啼,还是不是个爷们了。”徐达渐渐适应一些,把肖奇从徐安怀里拉出来训道。
肖奇扒着的徐安胳膊不肯放开,丧气的道“反正青黛姐姐不在,我现在可以不是。”
“怎么还有孕妇呢?”无视肖奇吵吵嚷嚷的耍宝,徐安皱着眉头扒开了他的手。徐达也放开了肖奇,跟着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