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烧杀抢掠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岑国璞捶胸顿足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他知道,此刻命令那些杀红了眼睛,抢的乱了心智的士兵放下屠刀,只能激起兵变。他只能带着人前往天圣教的宫殿,看看各处损失,等他赶到时,那里也是成了一片火海,岑九威风凛凛骑在马上,用腰刀指着燃烧的宫殿道:“大哥,想不到那贼子早有准备,这宫殿里的东西被搬走大半,只能捡点漏了。”
当然,这天圣教从粤西北一路杀过来,盘踞江南多年,就是手指缝掉下来的东西就够刮几天地皮了,岑九口中剩下的漏也足足装了十多条大船,连带着天圣教的龙袍龙冠,一股脑运回岑家老宅。
兄弟二人对天圣教宫内的财宝势在必得,分歧只在是否纵兵抢掠三天上。岑国璞贪财还想要个好名声,岑九是面子都不要,只要钱,纵兵抢夺三天的消息传出去,外界给岑国璞起个外号叫岑剃头,岑国璞成了言官弹劾的重点,好在大局初定,两宫太后和诚亲王都力保岑家兄弟,这关总算马马虎虎的故去了,紧接着岑国璞发现,整个江南道的官员任命竟然又被岑九架空了。
岑九将岑家军的心腹将领都安插进了江南道,自己若是不同意,势必得罪了岑家军所有将领,大家跟着自己打仗,不就图的升官发财封妻荫子?他自己也是打算这样安排的,但没想到岑九捷足先登,卖了这份好出去。岑国璞这次如同吞了一只苍蝇,只能强忍着这口气,想找机会将岑九外派出去。哪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廷很快就任命南云涛做两淮盐运,来江南道赴任。就在任命书下来那天,岑九来找他说自己已经将盐务上的银子都挪用了。
“什么?全都挪用了?你做什么去了?”
岑国璞大发雷霆,将手里的盖碗砸向他。
岑九侧身避过,那盖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盖子滴溜溜在地上转着圈。岑九一脚踩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不是自己用,已经跟着船运回咱们老家了,大哥,我这也是为咱们岑家大局着想。。”
“你……你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你。”
岑国璞恨不能再给他一巴掌。
“大哥,咱们出生入死图的啥啊,上次那天圣教宫里也就划拉点零碎,都不够塞牙缝的,万幸这盐务还有银子在,要不咱们忙乎七年,可不都是白忙乎了。”
“什么叫白忙乎?我们为朝廷立了大功,造福了江南百姓,我们岑家一门双候,这是何等的荣耀。”
“造福江南百姓?我看江南百姓都是孱头。叫天圣教吃的死死的,连个反抗的都没有,天圣教坑了他们那么多年,屁都不敢放,我们才抢了几天啊,就鸣冤告状的,都是贱骨头。”
“你懂什么?老百姓只要安居乐业不会在乎庙堂之上的那个是谁。”
岑国璞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了,脸色黯然。
“对啊,大哥,那既然老百姓只要安居乐业就什么都不在乎,咱们兄弟手里有兵有钱有地盘,为啥要听北边那俩寡妇和小孩子的话呢?”
岑九瓮声瓮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