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长赶紧谦虚:“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花淮乖巧喊了声:“陈校长好。”
“你好你好。”陈校长看了看花淮,对凤漓悠笑道:“这孩子懂礼貌,看着就聪明,任谁都喜欢!”
凤漓悠点头:“那就拜托您了。”说完就走,睡觉,睡觉!为了表达一个老师对学生的上心,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前来走个过场。
花淮目送着凤漓悠的衣角消失在门口,周身气息微微改变。他看的出来,叶影后并不太看重他,可又为什么要在人海中选中自己?为什么收他做学生?脸吗?骗三岁小孩都不行。
“花少爷?花少爷!”陈校长微微提高了分贝,作为人精,他当然察觉到了花淮气息的改变,但他只当这是小孩子不舍得大人。
花淮回神,看着面前这个难掩担忧的老脸,说实话,他有点恍惚。有一次他在工地上从二楼高的地方摔下来,他大伯母去要赔偿,一哭二闹,方才在别人轻蔑鄙视的目光中得到了一点施舍。
你以为这是为了他吗?呵,天真!拖延着带他去看了医生,草草住了几天院,就被硬拉回去干活。他以为,也许自己哪天死了都不会有多大浪花,即使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努力上进!
而如今呢?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但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却都要对自己点头哈腰陪礼陪笑。花淮突然觉得,何其讽刺!
而更讽刺的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都要如此,包括他自己。都要陷入这个名叫社会的漩涡。
不按其规则走,便会被甩出去。
“花少爷,您的教室在高一一班,需不需要我带您过去?”陈校长亲切询问。
花淮乖巧回答:“谢谢陈校长,不过不用那么麻烦,您安排一位老师带学生过去就行。我不想搞特殊。”
………
………
都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其实是,人非物也非。多少年了,百年历史,京明楼旧了重建,人走了又来,中间的故事折叠在光阴中,不见,亦无法现。
唯有老树增长的年轮在磨着时间的墨,无声诉说。
少年人走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越走越偏僻,风过,落叶潇潇,空中,路旁,草上。却独独避开了少年人精心打理的墨发,像是被那人身上的戾气所摄。
直到他走到了特殊通道里,远远看见了一抹柔和的白,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黑暗。周身郁气稍退,再近一些,看的清了,那少年眼角一抽,全无方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