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娆安拎着那腰刀,步子泛着踉跄地朝着杜家里头走去。
那蓉兰吓得躲在一旁的凉亭后不敢冒头,哪儿里还顾得上杜妍娥的生死。
杜妍娥躲进那祠堂之中的供桌下,透过那供桌的掩布缝隙,看着那付娆安如同索命阎罗一样,拖着腰刀慢悠悠地朝着自己走来。
付娆安站在祠堂门口朝着里面环顾了一圈,见杜妍娥躲得隐蔽,索性坐在了门槛儿上歇着。
她那腹痛越发强烈了起来,冷汗顺着额角低落下来,那手中的腰刀也被她当做拐杖撑在地上,轻微地抖着。
“杜妍娥……你不必躲着了,我从前忍着……不杀你,全然是看在洛承君的情分上……所以,今日,洛承君不来,我也不会杀你的,省的……你变成我与他之间的嫌隙,让你死的得逞……”
付娆安嘴上这般说,可杜妍娥也全然不会信,照旧安静躲在供桌下,一动都不敢动。
付娆安看杜妍娥没动静,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书信和通缉令。
“今日来,我就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你与我恩怨情仇,告发我,害我这都无所谓。可你也该知道,这东西,也能连带害死洛承君……我能忍你害我,却忍不了你对他也起了杀心!你猜猜看,等一会儿洛承君看见此物……还会护着你的性命吗?”
杜妍娥在供桌下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付娆安手中的东西,满目惊愕。
她原本怕死的畏惧,如今被这惊愕,击得一片空白。
杜妍娥的恐惧忽然消散,她从供桌下爬出,无比狼狈地现在付娆安面前,直接无视了她手中的腰刀,直愣愣地看着那书信和通缉令。
她能确定,那就是她昨日呈送给皇后的东西,绝不是伪造。
“这……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杜妍娥缓了半天,才痴愣愣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付娆安冷冷一笑,可那腹痛让她的笑意极速落下,蹙起眉头来。
“自然,是皇后娘娘给的……”
“皇后?皇后为何要这样做?她……她不可能是你的人啊!”
“有何不可?这天底下,没有绝对的朋友……自然,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洛承君一直觉得亏欠于你,如今,也算是能两清了……”
杜妍娥不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闪烁地盯着那书信和通缉令。
“此事未成……洛承君照旧对我下不了杀心的。”
“是啊,我也料想到了。可你如今,已经知晓皇后是我们这派的人……你觉得,洛承君还会给你机会说出去吗?”
付娆安冲着杜妍娥得意一笑,她方才,是故意先讲此事告诉杜妍娥的。
若是见面不说清楚就打打杀杀,那她也太没有长进了。不过杜妍娥好似照旧没有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怎么?不信?那我……还可以告诉你,皇后如今……要帮着洛承君夺皇权,谋皇位……你与这大计,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付娆安总算是看到了杜妍娥眼底的慌措,只不过这慌措转念变成了凶恶。
付娆安察觉这凶恶,却没有在意,任凭杜妍娥猛然上前,一把夺走了自己手中的腰刀。
“那我就先杀了你,与你们同归于尽就是!”
杜妍娥嘴上叫嚣着,可心底知晓这付娆安有功夫傍身,手中攥着那腰刀晃晃悠悠地指着,却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