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夫人的个子不高,气势却不俗,虽然上了年纪,但富贵中透着威严。
包氏今天穿的是一身天水碧的香云纱衣裙,梳着八宝髻,戴着一条龙珍珠押发,腕上一只春水样的翡翠镯子,雅致中透着富贵。
卫长安一袭湖蓝色织金提花绸的长袍,束发的额带上嵌着一块鲜明美玉,他是不肯坐车的,自己先骑了匹高头大马走了。
再看卫家的几位小姐:
卫宜宓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绯色透花纱的上衣,连扣子都是珍珠做的,还刻意收紧了腰身。鹅黄宫绫裙子,五色宫绦系着一块牡丹花样的羊脂玉珮,手里拿着一柄软烟罗的宫扇。
眉翠唇红,元宝髻上一支明晃晃的八宝点翠挂珠钗,实在算得上是盛装出行了。
卫宜室和卫宜家穿着打扮一样,都是一身藕荷色的夹纱裙袄,手里拿着一样云雾绡的团扇,梳着双平髻,丝毫不敢抢占卫宜宓的风头。
卫宜宁则是玉色香绢的云肩小袄,月白色绫裙,梳着最普通的双丫髻,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
虽然她现在不必为父母带孝,可终究还没满三年丧期,过度打扮还会招人笑话。
人都到齐了,只差卫宜宛。
以她的性子,事事都要抢在前头的,怎么这次却落了后?
“四小姐怎么还不过来?”包氏对自己的丫鬟春蓉说道:“你快去催催,叫大家都等她成什么样子!”
正说着,只见卫宜宛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神色仓促的赶了过来。
“你这是在弄什么?!”包氏一看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了。
卫宜宛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的香云纱衣裙,原本稀朗朗的头发因为掺了假发倒还看得过去,只可惜颜色有异,经不得细端详。
她左鬓边戴着一只黄金梳篦,右鬓边插着一支银梳篦,发顶乱七八糟戴着些珠翠,哪里像一个世家小姐,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更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母亲,这怪不得我!”卫宜宛一张嘴就哭了:“本来定好了今天要戴那套和田玉镶金的发饰,谁想怎么也找不见了。”
“胡说!难道这家里还有了贼不成?!”包氏呵斥道:“专管你首饰的丫头呢!是死的吗?”
卫宜宛的贴身丫鬟春兰赶紧跪下说:“夫人息怒,昨天后晌奴婢把这套首饰找出来,和小姐今天要穿的衣服都放在了一块儿,谁想早起就不见了。”
此时,几乎智勇公府的主子们和有体面的丫鬟都在这里,听了这话忍不住议论纷纷。
“母亲,那人能偷走我的首饰,说明她一定知道我的首饰放在了哪里。”卫宜宛哽咽着说道:“这首饰是昨天后晌拿出来的,只要搜查一下那以后去过我屋里的人只怕就能水落石出了。我想那人偷了东西,应该是想要尽快销赃的,所以我怀疑那东西多半就在今天要出府的人身上。”
她的话音刚落,卫宜室卫宜家二人赶紧说道:“我们昨天黄昏的时候去过四妹妹的屋子,要搜就打我们两个搜起吧!”说着从车上拿出各自的包裹,亲手打开,任凭卫宜宛检查。
卫宜宛走上前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没有。”
“昨天五妹妹也和我们一起了,”卫宜家很大声的说:“我们一起呆到了晚饭时候才离开的。”
卫宜宁静静的看着她们演着闹剧,哪怕提到了自己也是面无表情。
“春娇,把五小姐的包裹拿过来,清者自清,不过看一下就完了。”卫宜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