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夫,你可不能坏了规矩。”付氏也不甘于沉默,一顶规矩的帽子就砸了下去,这钱见者有份,她肯定要分一杯羹。
陶有财脸胀得通红,一方面舍不得这到手的利益,另一方面又不想得罪韩大夫,遂只能装死,让妻子与老娘去出面。
陶姚看到韩大夫被她们三个女人一人一句地逼迫,顿时就来气了,这会儿只见她笑道:“婶娘,我在你家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先不说你像使唤畜生一样使唤我做事,光我娘病重时就给了你十五两银子当我寄住到你家的费用,这,我怎么好意思当你家的人呢?”
还分家呢,她呸,她都不是陶有财家的人,分什么家。
“十五两银子?”李氏与付氏同时尖叫,她们的目光又同时对准方氏。
方氏没想到陶姚会当着外人的面把这事给嚷破,先是狠狠剜了陶姚一眼,接着又对婆母和弟媳妇道:“娘,弟妹,没有的事,你们别信这死丫头的胡诌,她那张嘴惯会骗人。”
当初得了姚氏那十五两银子,她除了跟陶有财提过外,谁也没提,加建房子时,她还对外谎称钱有一部分是借来的,总之,就是一味地哭穷,乡下地方谁家发了财,亲戚就会一窝蜂地上门找各种名目讨要,她才舍不得分人呢。
“我有没有骗人,苍天与我逝去的娘知道,婶娘敢对天发誓没有这回事吗?”陶姚故意道,“只要婶娘敢对天发誓,我从此就绝口不提此事。”
方氏哪里还再敢乱发誓,当初在姚氏面前发的誓她都后悔莫及了,现在更不敢重蹈覆辙。她心里越发记恨陶姚,这陶姚别的本事没有,这一套跟她的死鬼老娘倒是学得一模一样。
李氏与付氏婆媳俩看到方氏连吱一声都不敢,就知道她心虚,要不然怎么连誓都不敢发?当即两人就跳脚了。
李氏立即撒泼哭闹“大儿媳妇没良心,有钱都不给老婆子花”云云,付氏这弟媳妇假意一面劝,一面指责“嫂子见利忘义,有好处都不忘拉自家人一把,太过于自私”云云。
这两人一闹,方氏立即头大,疲于应付。
陶有财这回真的脸色如红纸,当着外人韩大夫的面,这三个女人真是丢人现眼,好歹自诩是一家之主,他这会儿不装死了,立即吼道,“都闹什么闹,没见韩大夫还在这呢,要丢人现眼到外面丢去。”
三个女人闻言,总算暂时消停了下去。
韩大夫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行医多年,又是在乡下地方,什么戏码没见过?比这闹剧更丑陋的他都能如数家珍。
“无妨。”他轻摆手道,“不过小姑娘说得倒也没错,有财兄不会真贪她这点银子吧?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富翁,能给小姑娘的报酬是有限的。”
陶有财被韩大夫架高起来了,哪还真敢表示自己贪心银子呢?遂想都不想就道:“哪能呢,陶姚自打寄住到我家,确实帮了我家不少,这也是事实,韩大夫给她的报酬就给她自个儿留着当嫁妆……”
“当家的……”方氏不愿,立即着急地唤道。
陶有财瞪她一眼,“男人说话哪轮到你女人插嘴?滚一边去。”
方氏气得差点喘不上气,可又知道丈夫好面子,这会儿肯定不会听她劝,不过她也想好了,来日方长,陶姚就住在这里,她总会想到法子让她把这钱给吐出来。
韩大夫又道:“对了,有财兄,你家好像没有书房,这默写医书也得讲究环境才能记忆清楚不出差错。我在来时与我隔壁家的卫娘子说好了,她家大儿子在县城读书,家里的书房空了出来,正好可以借给小姑娘默书,这段时日,能否让她搬到卫娘子家中与她小女儿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