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别院。一间装璜得古色古香的雅间内正炭火熊熊,暖意融融。魏国公徐鹏举、英国公张伦、武定侯郭勋这三名勋贵正在雅间内喝酒闲聊。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在红泥小火炉旁帮忙温酒,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白皙扎实的两条长腿,翘tun混圆,峰峦高耸,正是之前在牡丹园跳舞的胡姬。
这名胡姬并不是某家青楼的红牌,而是武定侯郭勋的一名小侍妾,今天只不过是客串演出罢了。胡姬名字叫索娜,瓦刺人,前年被山西一名富商送给了郭勋。
索娜精通舞蹈,身体柔软无骨,能够轻松摆出一些高难度的体位,特别是那双有力的长腿,闺房中能让男人销魂得欲罢不能,所以极受郭勋的宠爱。
然而宠爱归宠爱,侍妾终究是侍妾,再加上血统问题,胡姬在侯府的地位并不比府里的婢女们高多少,从郭勋答应其今天客窜出场就可见一斑。
“我还以为徐晋那小子是柳下惠,嘿嘿,没想到还真是喜欢嫩牛吃老草!”武定侯郭勋一边喝着酒一边道。
英国公张伦那双眼睛在胡姬身上肆无忌惮地流连着,正琢磨着一会向郭勋讨过来玩弄些日子,闻言打趣道:“那小子估计是缺少母爱吧!”
魏国公徐鹏举不由有些好笑,当时徐晋拒绝留宿,他还以为此子不好女色,又或者确实是惧内,结果转眼间,徐晋竟然向他索要那个二十七八岁的“老女人”萧玉蝶,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杨纤纤和孪生姐妹花都郁闷死了。
萧玉蝶只是教坊司中一名普通女子罢了,魏国公也乐得显示自己的慷慨大方,所以痛快地答应了徐晋的要求,并表示会出面向教坊司赎人,销掉萧玉蝶的乐籍,而且人也爽快地交给徐晋带走了。
郭勋灌了口酒,沉着脸道:“不过话说回来,徐晋这小子确实有几分才学,这次若让他考进二甲前十就不妙了。”
张伦愕然道:“为什么?”
郭勋鄙夷地翻了张伦一眼道:“二甲进士前十有资格被选为翰林庶吉士,就那小子如今的年纪,以后入阁的可能很大,如果到时推行他那套清田庄,降勋爵的主张岂不糟糕?”
张伦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官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而翰林庶吉士被称为储相。所谓储相,顾名思义就是储备宰相,日后是有机会入阁辅政的。
而按照惯例,殿试三鼎甲(前三名)会被当场授予翰林修撰和翰林编修的官职,将来入阁拜相的可能很大,而二甲进士的前十名也可参选庶吉士,进入翰林院中实习,成为未来的储相。
正因为如此,郭勋担心徐晋考进二甲前十,将来推行他那套对勋贵不利的主张。
魏国公徐鹏举淡笑道:“徐晋考进二甲进士的可能不大,就连接下来的会试能不能过都难说。”
郭勋心中一动,问道:“老徐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
徐鹏举啜了口酒淡然道:“这次主持会试的是梁储和石珤,石珤这老家伙就是茅厕里面的石头,对皇上绕过科举直接钦点解元的做法不满。而且,传言首辅杨廷和也对此颇有微词,所以,就算徐晋侥幸进了殿试,名次也肯定会被压着,想进二甲前十,难!”
郭勋闻言幸灾乐祸地道:“但愿这家伙连会试也过不了!”
张伦不以为然地道:“老郭,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就徐晋那套说说可以,真要推行他推行得了?简直就是找死,杨廷和也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郭勋想了想,也觉张伦说得在理,捋着胡子点头笑道:“说的也是,看来我确实杞人忧天了!”
张伦打了呵欠道:“不聊了,本国公得去休息一会,老郭,你这名胡姬借我使使!”
郭勋鄙夷道:“早知你小子垂涎三尺了,想要可以,拿你屋里的那倭国美人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