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守城士卒,由于得了常何放行的命令,并未阻拦。李明宇带着车队一路通行无阻,穿过了玄武门,重玄门,出了长安,直奔玄甲军大营而去。
把守营门的士卒自然是认得李明宇的,见他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手车马,上面满满登登载着家畜粮食,一个士卒打趣道“哎呦,小郎君又来啦。你说你来就来呗,还带了这么重的厚礼,怎好意思。”
明宇见这士卒也是个老熟人,以往在虎牢关时没少在一起聊天打屁。
这人姓赵,叫做赵福头,也是秦王亲卫出身,玄甲军中的老人了。因善使飞斧,腰里随身掖着两把小号斧头,三十步内指哪打哪,又被军中同僚叫做“赵斧头”。
明宇对他嘻嘻一笑道“原来是赵斧头啊,今日你当值?”
那赵斧头答道“对啊,好家伙,这车马上好东西可不少啊!看得我都流口水了,可有日子没吃到肉食了。”
明宇打了个哈哈,指着身后的车马笑道“看到没?我这车上肥猪嫩羊老母鸡啥都有,不过你要想吃到嘴里啊,还得按照咱们玄甲军的老规矩办,练的好了,顿顿肉食管饱,训得不好,喝汤都没你的份!”
赵斧头哈哈大笑,一拍胸脯,道“小郎君放心,咱玄甲军的爷们,个顶个的都是好汉,你有啥好吃的尽管往这送,这肉食啊,俺们顿顿吃定了!”
明宇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又寒暄了两句,问道“我师父呢?在哪?”
赵斧头用手往营中校场一指,道“喏,统领大人正带着弟兄们拉练呢。”
明宇点头,让车马驶进营寨,寻了一处空地,在此等候。他则独自一人,下了坐骑,去找师父李玄霸。
玄甲军总共才八百来人,营寨并不大,没走多时,便看到营中校场上站着黑压压一排排一列列的玄甲士卒,人人披甲持矛,全副武装,笔管条直的往那一站,纹丝不动,正是在进行军中最基础的训练动作,站军姿。
在玄甲士卒们最前头,站着一排十来个半大的孩子,正是与他在村中一起长大的,李玄霸的记名弟子,被明宇收服的那帮小弟们。他们也和士卒一样披着黑色的玄甲,挎着横刀,双眼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军姿站的一丝不苟,标准至极。
师父李玄霸倒是没穿着甲胄,一身黑色的劲裝,手里拎着一根皮鞭,背着手,在士卒之中来回巡视。
虽然此时已经过了年,但是倒春严寒仍未过去,一股股冷风打着旋在人群中吹过,士卒们身披铁甲又最是吸热不过,虽然皮肤被风吹的通红,嘴唇冻得乌青,可未有一人叫苦,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坚毅之色。
将为兵之胆,帅为兵之魂。自从李玄霸归来后,玄甲军便有了主心骨,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立刻又恢复成了当年虎牢关前令行禁止的精锐劲旅。
李玄霸也知道事态紧迫,太子那边步步紧逼,留给他和秦王的时间不多了。
回来后,抓紧时间,继续操练士卒,恢复军心军纪。玄甲军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虽然荒废了几个月的功夫,但底子仍在,加上他回来后,人人心态大为不同。全军上下,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拧成了一股绳,眼看着士气蹭蹭的往上窜。
李玄霸也知道这些士卒几个月来长期处在饥一顿饱一顿的凄惨状态,身体状态下滑的厉害。在把他们身体调养好以前,并不能操之过急。所以这几天时间里,主要是对他们进行恢复性训练为主,军姿,队列,口号等一些基本练习。
看见徒弟来了,李玄霸对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眼下已近午时,算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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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军姿已经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李玄霸对着众士卒说道“差不多了,上午的练习就到此为止。下午吃过饭后,再继续队列练习。”
“喏!”众士卒齐声吼道。
玄霸一挥手,道“解散!”
众士卒“啪”的来了个立正,这才三三两两散去。毕竟站了不短的时间,又荒废了几个月,再加上营养跟不上,眼下人人都觉得腰腿酸麻,身体有些吃不消,抓紧时间休息去了。
李明宇走到师父身前,笑道“果然还是师父厉害,您这一到,我观这玄甲士卒的精气神便和前两日我来时大有不同,脱胎换骨了一般。”
受了徒弟拍马屁,玄霸也颇觉自得,不过当着别人的面可不能表露出来,开口道“马屁少拍,我来问你,事情办得如何了?”
明宇胸脯一拔,应道“我办事,师父莫非还放心不下么!眼下粮草辎重全部送到了营寨,我来便是请示师父,是不是现在就让厨子们开伙做饭,好给兄弟们补补身体。”
李玄霸点头应允“去罢,告诉厨子,兄弟们近日都操练辛苦了,好肉好菜给我只管去做,味道要好,分量要足,再熬些骨头浓汤给大伙补补。”
得了李玄霸的命令,知味楼带来的厨子伙计们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在泼皮混混们的帮助下,支起了炉灶,搭起了炊具,开始起火造饭。
玄甲军中有十来个负责烧火煮饭的伙头军,也被叫过来跟着打下手。
十来个知味楼的伙计们带着军中的伙头军一齐杀猪剥羊,拔毛宰鸡,剁肉切菜,混混们帮着劈柴点火,厨子们负责炒菜煮饭,各司其职。
营中空地上,一拉溜摆着十几口硕大的铁锅,炖肉的,炒菜的,煮汤的,不大会肉香四溢,浓郁扑鼻,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饭还没做好,旁边已经围上了一大圈的人,都是玄甲军中的士卒,多月未沾荤腥,又操练了一个上午,早已是饥肠辘辘,闻到如此浓郁的肉香,都自发的围了过来,就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盼着早些开饭。